2017年12月31日 星期日

講道筆記20171230

《信‧靠---做個信得清‧靠到底的門徒》(王下18:5-7, 19:14-19)
講員:林晶傳道

甚麼是信?甚麼是靠?
在這世代,很多東西都不能相信?信任的存在就是為了被欺騙?靠人不如靠自己?

「信」是「靠」的根基,「靠」是「信」的表現

希西家是猶太王當中少數行「正」的事,(v.4, 5) 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信靠 = Trust;"In God we trust"

(v.7, 8) 因為信靠而盡都亨通,是結果論?還是因為盡都亨通,所以信靠?

只是 (v.9-13) 鄰國以色列王不倚靠神,被敵國打敗
但猶太人也有同樣命運,時間只差八年!

(v.15-16) 落到一貧如洗的景況,反抗能力都無,憑甚麼信靠?

實際上整段經文只有 (v.5) 中的「倚靠」是正面評價
其餘八次都是出自敵人的話,句句都好真實;現況似是完全相反
=> 通常信主後才命途多舛?

入不敷支?工作、學業毫無起色?想像中的伴侶未出現?健康出問題?為何繼續信?
答案在 (v.19:14-19):在逆境中仍抓得住,因為他知道神總不離棄

1. 不離不棄的神
(v18:6)「專靠」並非「專心倚靠」,而是「緊貼」(耶13:11)、「連合」(創2:24)

2. 唯獨的神
(v.19, 思高譯本) 使地上萬國知道,惟獨你是上主、天主。
(v.15) 是認信,(v.19)是信心的表現

3. 創造的神
(v.15) 創造天地 vs (v.18) 人手所造的 (被造物);真神與假神之間,並沒有選擇餘地

4. 永活的神
(v.16) 永生的神 (重點在於「生」,living) vs (v.18, 思高譯本)「能被消滅」

環境影響到你的信仰嗎?如果只專注於環境,我們只會猶豫、懷疑及離去

知道而又相信,但「信靠」有否限度、底線?
就算不知道將來如何,會發生甚麼事?

(編按:尾段故事分享從略)

2017年12月28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34

2017.12.23 晚上

(一百九十六)
「我知道身邊不少弟兄姊妹都在團契時討論工作上的事。
最近我的組長都有這種打算,希望跟組員一起閱讀跟工作有關的信仰書籍。
於是我回答:既然如此,就一起閱讀李適清博士的書籍吧!」

「你未免是回答得太爽快了吧?」

「我承認我是沒有經過細心思考下就立即回答,但實際上這選擇還不錯:
如果內容對大家有得益,當然是好事。即或不然,
其他組員一樣可以為當中內容作出更恰當的反思,為眾人尋找出更合適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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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
「論到使命觀的話,我同意每個人在不同的崗位中都有各自的使命,
但我認為有些使命可能只在於一瞬間,而不會持續一段長時間。
舊約聖經中的以斯帖皇后正是一例:她的使命雖然是要拯救以色列民,
但她真正實踐使命的時間只在於作出負死的抉擇、之後幾日的禁食、
請求面見王,以及為以色列民請命的時刻。
何況就算她沒有完成這使命,神還可以用其他方法拯救以色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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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
「論到使命觀的話,其實有另外一件事令我擔心:不少信徒一聽到『使命』這字眼,
就會直接把這『使命』等同於聖經當中的『大使命』,
也就是向所有人傳福音、作見證、盡力引導他們信耶穌等等。
按我觀察,這種現象在福音派教會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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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
「或者當代的人會覺得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相當激進,
但從現今回看其實還是有所不足,如何看待地上政權就是其中一例。」

「你所說的是『兩個國度論』(Two kingdoms doctrine) 嗎?」

「正是。馬丁路德當時認為地上政權尚且還有從神而來的權柄去統治人民,
這種想法要一直去到二次世界大戰,大家見到德國納粹政權有系統地屠殺人民,
才知道地上政權也可以是毫無權柄、極其邪惡,馬丁路德的改革原來還是不夠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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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
「聽到身邊不少人所說的話,使我非常反感:
我非常明白他們關心我、為我著想、不想我太辛苦。但如果所有人都好像他們一樣,
在各種生活層面中完全避開那些不體面的、複雜的、負面的東西,
就會變成沒有人願意作苦差,沒有人願意承擔代價。這樣的社會怎會進步?

所以我就知道:這些人只希望自己和身邊的人可以遠離麻煩。
他們並不會考慮有沒有人善後、相關問題有否得到解決。這樣的態度其實很自私。」

2017年12月27日 星期三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33

2017.12.21 晚上

(一百九十一)
「眼見不少人都是懷著熱誠或抱負而去承擔服侍、為了將來牧會而去讀神學,
結果卻被現實中的落差、各種人和事之間的問題打敗,變得非常沮喪。
我所認識的一位牧師卻不是如此:尚未神學畢業時他就已經不斷留意其他機構的研究,
知道了牧者初職時對家庭關係、個人心理狀況、身體上的影響。
換言之,他是預知了將來所面對的衝擊才開始牧會,心理上早有充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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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
「這半年來,我幾乎沒有機會接觸到鋼琴,更遑論可以花時間練習。
最近我重新上課,老師勸我不要只顧著熟練考試歌,
反而要重新鍛鍊一些基礎手指技巧,由此我就知道自己是退步了。
只是就算我如此說,其他人只會記得我的資歷,還是會不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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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
「當初跟詩班職員聯絡,一心只想學以致用、在詩班練習期間充當實習指揮。
直到第一次練習時,眼前所見盡是前輩,才知道我加入了聯合詩班。
回想起來,我是完全沒有打算最終要在崇拜中服侍,因此很感謝各位給予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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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
「詩班由今年開始由每個月獻唱一次改為每兩個月獻唱一次,
因此每次獻唱之間的練習時數增加了一倍,效果理應更好。
只是當我為此尋求音樂老師的意見時,他卻認為這改變並不理想:
詩班員眼見練習時數增加了一倍,反而會更心散、更不認真練習。
結果確如老師所料:詩班的獻唱表現並沒有顯著改善,反而顯得有點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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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
「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戲稱自己每兩個月就需要在教會朝九晚五地上班一次。
只是按著自己最近這一兩年的經歷,就算不是朝九晚五,
我都覺得自己的服侍好像是上班一般充滿壓力。」

2017年12月25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32

(回憶追加篇) 2017.10.01 下午

(一百八十六)
「最近我開始懷疑:某些事奉群體的存在會否只是『為有而有』?
僅僅因為教會人多、資源多,所以就要有相對應的事奉群體?
只是當我有這種想法時,我就知道自己不會再好像以前一樣服侍。」

「你知道我一向都是願意推動改革的,我不會貿然提出反對。
只是我個人認為,當人進入不同階段,就會有不同的側重點、不同的顧慮。
如果你是因為自己的人生際遇而改變想法或需要放下服侍,其實還是正常的。」

「話說回來,我不打算向其他人提出這些關於事奉群體的疑問。
無論是其他前輩,甚至是相關的牧者,我都不覺得他們會明白。」

「哈哈,對他們而言,那是『神聖不可侵犯』啊!當然是不能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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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追加篇) 2017.11.19 下午

(一百八十七)
「......除了服侍之外,我不願意再參與成年人的教會崇拜,實在太過公式化了。」

「你覺得教會崇拜太過儀式化、太著重程序嗎?」

「不,這並非我所不滿的事。我所說的是崇拜當中所潛藏的意識形態:
無論教會外發生了甚麼事、身邊環境如何,教會內仍然是載歌載舞、粉飾太平。
會眾的氛圍也是一樣:不少人抱著『回到教會就一定要歡喜快樂』的想法,
崇拜前後都只懂得喜樂和感恩,沒有其他。
這實在是正能量泛濫,也跟教會外的環境隔絕。這並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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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09 下午

(一百八十八)
「或者其他人會對我有誤解,覺得我是因為工作的緣故而不再服侍。
但其實我比其他人都更了解自己——我曾經自問:如果我立即辭職,
把自己當作退休人士,又會否重新參與那些服侍?
結果我選擇『不會』,也就知道這些變動跟現時的工作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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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12 晚上

(一百八十九)
「你仍然在餐飲業打工嗎?」

「我已經告訴其他人,剛巧你尚未知道:
我已經離開了那行業,現在去了電車公司工作。」

「哇,很令人意外呢。」

「能夠在港島的街道上一邊駕駛電車、一邊留意沿途景色是我年幼時的心願。
原來在路面駕駛確實要一眼關七,甚至是一眼關『八』。
有好幾次都是幾乎要發生碰撞,幸好自己夠機警或有其他人提醒,才避免發生意外......」

「這些經歷似乎十分精彩,但我倒想問:身邊的人對你的工作有意見嗎?」

「難免會有,只是當我說『我為興趣而工作』,他們就閉口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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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17 下午

(一百九十)
「Gary,你已得知事奉人員安排的最新調動嗎?」

「我已收到了,只是不能再跟以往的前輩一同服侍,實在有點可惜。」

「你說這話是甚麼意思?難道你不想跟我合作嗎?」

「不是這種意思啊!只是各路前輩都非常期望跟我合作,
我不能一次過答應所有人,真是『順得哥情失嫂意』呢!」

2017年12月24日 星期日

講道筆記20171223

《有神同在隨己意行?》(撒下7:1-16)
講員:朱秉仁先生

今次所講的經課通常被稱為「大衛之約」,實際上聖經中還有其他約:
耶穌在聖餐時立的「新約」、在西乃山上為所有以色列民立的約、
亞伯蘭改名為亞伯拉罕、與神換名的約、以及「彩虹下的約定」
(雖然詩歌描寫到很美麗,但本意其實是神不再用洪水滅世,並不美麗)

大衛想為神建造房屋 (「建造房屋」在這段經文本身也出現多次)
先知拿單本身也同意,神最終卻反對

《撒》一直處理的問題:誰是真正的領袖?
掃羅並不適合,先知撒母耳的兒子們也不適合 (只有神適合)

(v.1) 耶和華使他「安靖」;此「安靖」不同於「安靜」
「安靖」所指的是平安、滿足的時刻 (例如剛升職加薪、剛戰勝敵國)
幾時才覺得上帝對我夠好?每年都要處理不同的事,幾時才安靖 (settle down)?

大衛作為以色列王並不是發財立品,而是自幼已經尊主為大
並且在起初應對巨人歌利亞時就已經懂得如何處理榮耀的問題 (撒上17:45)

拿單是一位正直的先知,前後只出現三次,都跟大衛的兒子、王國的傳承有關
他認同大衛想起神建造房屋的主張:「你可以照你的心意而行,因為耶和華與你同在。」
看似是好的想法,最終卻被神拒絕、是不好的?
原來動機純正並不等於一定符合神的心意

教會當中都曾經有這類傳說,例如某些神父的言論,
彷彿不用思前想後,所想所說都是必然正確,信仰觀既積極又玄妙
又例如當我們不理解聖經時,某些宗派主張尋問那些「屬靈而又有權威」的前輩
(如何介定「屬靈」和「權威」卻非常主觀);歷史卻告訴我們這種思考模式必會出問題

事實上,《撒下7》當中大衛被描寫作「與神同行」,
但《撒下11》卻把大衛寫作「行神眼中看為惡的事」

大衛豈可為神建造殿宇?
士師年代從來都不是如此;神民之約從來都不是交易,既不理性,也不功利

人卻以為自然界與靈界有所重疊,
常常以為藉著改變自然界就可以改變靈界;這是「風水」的由來

人想實現的並不一定就是神的計劃,神的計劃並非人可以測透;
那本不是人能力以內的事,也不是「與神不夠親近、不夠屬靈」所致。

掃羅剛死、全家被滅,大衛的王位尚未坐暖,誰保證他能夠千秋萬世?
=> 不是大衛為神建造殿宇,而是神為大衛建造殿宇
不是因為大衛夠特別,而是因為神要藉此救以色列民;
這拯救計劃在舊約當中仍顯得相當政治性,
直到新約才讓我們知道真正的拯救是以馬內利——是耶穌主動來尋找你。

2017年12月22日 星期五

千錘百煉 - 後記


歸還詩袍、歌書、folder等物資後,總算處理好公務,事情告一段落。

向詩班請辭後,立即有前詩班員聯絡我,答應約出來見面、互相關心近況。
他的出現,無論於人、於事以至時間都很合適。
雖然轉了教會,但仍然互相重視對方,多年交情仍在。

回想起來,雖然他的音樂造詣一般,但在公務上願意默默耕耘,
為詩班付出甚多,並且主動聯絡不同的兄姊。
那些功夫可能跟音樂完全無關,並且不一定會被欣賞,卻在暗中維繫著整個群體,
使大家致力在音樂上盡善盡美之餘,兄姊之間還不至於太陌生。
只是當我開始明白這道理時,我已經離開了這個群體。很可惜。

或者在其他人眼中,我就是一個很熱衷於音樂的人,但實際上我所注重的遠超於此。

2017年12月20日 星期三

Hymnology 33

小弟所屬教會在每年元旦都有崇拜,並且每當去到崇拜中段,
樂手們就需要彈奏、伴唱者就需要連續唱出一系列傳統詩歌。
可惜那些歌都很古舊,恐怕只有主任牧師以及較年長的信徒才會認識。

最近又有牧者提及此事,認為那些詩歌很適合用管風琴伴奏。
只是當中牽涉到一些頗難處理的技術性問題:傳統詩歌的編曲,以及彈奏者的認知水平。

在製作「自家用」詩歌集的過程中,最先要做的是留意哪些詩歌經常被選唱
......本身已有多年歷史的詩歌可以在既有的詩歌集中選出來
同時會仔細研究不同譯本的用詞、意思和編曲,覺得不合適會作出修改或刪除
(以上內容出自《Hymnology 19》)

小弟細心留意不同詩歌集當中的編曲,並且跟相關的管風琴錄音相比,
就發現有些譯本的編曲非常簡單,有些甚至只有最基本的和弦。

另一方面,小弟深知華人教會中不少人仍然有誤解,
以為可以用彈奏鋼琴的方法去彈奏管風琴,也不知道管風琴手要具備即場變奏的能力。
當他們見到那些過於簡單的編曲時只懂得嘗試按著那些編曲彈奏,
結果總是彈得太斷斷續續,失去了管風琴音樂那獨有的連貫性。

至於那些看似古舊、其實還是比較近代的詩歌,例如《青年聖歌》等歌集,
基本上都是當代的「流行歌」,無論曲風以至編曲都不適合以管風琴彈奏。

2017年12月18日 星期一

平凡中的不平凡

本來負責崇拜領唱的姊妹突然入了醫院,要由牧者臨時代勞。
只是歌紙早已準備好,所唱詩歌都不能再改,牧者也只好遵從。
總練習時間大概只有半小時,跟白田那邊大致相近。

因為崇拜出席人數較少,跟牧者相熟的人也就更少,
結果證道時常常被當作取笑對象:「Gary,你好瘦......我好憎你!」

2017年12月16日 星期六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31

2017.12.01 下午

(一百八十一)
「我嘗試總結一下現今教會生活各種現象:
牧者教導信徒『要做A、B、C,不要做D、E、F』;
把自身所在的處境和社會看得太理想化及理所當然;
思想太過正面、單純;對好多事都只懂得唱歌及喊口號作回應。

綜合以上『病癥』,我們就可以診斷出那個『病』來自教會的教導方式:
教會仍然沿用一套教導中小學生的方式去教導信徒。

但是我們都早已不再是中學生,教會中絕大部分都是成年人。
倘若我們繼續沿用這種學習模式,
只願意等牧者幫自己下決定而放棄自己的思考和判斷能力,又沒有獨立的學習精神,
就算表面上是成年信徒,所活出來的信仰其實仍然是中學生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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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
「或者我們都對團契、小組有嚴格的準則,期望弟兄姊妹以屬靈操練培養靈性和品格。
但我們還是要小心,不要讓這些準則反成了律法主義,使人感到窒息及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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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
「不少人都覺得信徒就是要有很敬虔的樣子。這其實並不一定是好事
——信仰群體中無可能眾人都是一樣,每人都總有其獨特之處。
實際上,當我們初初接觸教會群體、見到眾人都很敬虔時,都不一定會懂得欣賞。
有些人反而會覺得不舒服、難以適應,因此就缺乏繼續參與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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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
「如果弟兄姊妹所看見的世界夠大夠廣闊,他們可能就會留意到領袖們的限制,
並且不同意他們的教導。如果領袖們在這方面不夠敏感、不夠謙卑的話,
弟兄姊妹可能會不願意繼續留下來,結果形成領袖們無意中排斥異己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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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
「......我認為領袖們不能有過強的控制慾,
又要學會懂得把權力下放,甚至要分給一些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只把權力分給一些跟自己相似的同好,最終好可能會變成小圈子。」

2017年12月11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30

2017.12.01 中午

(一百七十六)
「我曾經聽到一位教會前輩分享:很懷念以前未有中午堂的日子。
崇拜後弟兄姊妹可以在禮堂內隨意聯誼、交談,不需要急著離開。」

「這正是當年牧者把青少年崇拜由禮堂轉上三樓的原因:
沒有座椅上的制肘,就更方便不同團體的弟兄姊妹互相溝通。只是很多人都不領情,
特別是敬拜隊隊員,他們認為失去了禮堂那宏偉的空間之後,敬拜氣氛大受影響。」

「因為家人本身所屬的教會是『樓上教會』,所以當時我立即知道牧者背後的用意。
至於弟兄姊妹沒有善用崇拜後的空間,可能是因為他們都只顧著維繫自己本來的群體吧。」

「所以由2018年開始青少年牧區會有各種特殊小組,幾乎每個星期都有,
藉此做到『出師有名』,好讓不同群體的人能夠一同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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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
「論到能否成功執行一件事,有五個範疇需要留意,依次序是:
執行者的人格和操守;價值觀和信念;對人對事的判斷能力;
相關的規劃 (planning) 及策略 (strategy);相關事件上的執行能力。

所以我們作出評論時要小心留意各細節。
例如美國總統特朗普——他是一個有信念但沒有品格的人,所以他顯得不擇手段。
按此準則,當我們見到各種現象時,就可以知道問題是出自哪一階段。
有時候可能只是執行上的不足,但策略上沒有問題;
有時卻可能相反,價值觀本身有偏差,有再好的規劃都無補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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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 (緊接上一段)
「曾經聽過有些基督徒每當要作抉擇時,
是會花80%時間去祈禱,只剩下20%時間處理實務。
我反而覺得:如果一個人的判斷能力是來自80%的祈禱時間,當然沒有問題,
但如果花了這麼多的時間都未能作出良好的判斷,那個人就應該要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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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
「回看聖經人物各種經歷:
雅各為了要得到神的祝福,付上了瘸腿的代價;
摩西先要在曠野磨練四十年,才開始執行他的使命;
大衛作為以色列國王、以利亞作為先知,卻被人追殺,需要倉皇逃命;
彼得成為教會領袖之前,都曾經三次不認主。

或者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每個人總需要有一些失敗經驗,才會有真正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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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 (緊接上一段)
「大半年之前,我曾經嘗試在面書上開始一寫作系列,叫做《我們在害怕甚麼?》。
不過只有兩次分享就中斷了,很可惜一直未能重新開始。
我一直都把該系列當作踏腳石,嘗試藉此引入另外一個題目:失敗神學。」

「你要小心,這構思很容易會變成極端,
一方面容易陷入受害者情意結,認為身邊的人都是加害者;
另一方面會變成歌頌失敗的主張、『炫耀自己失敗』,兩者都不理想。」

「我當然明白,事實上這些疑慮都是我不敢開始這系列的原因。
只是我意識到:成功神學和過度的正能量之所以能夠在教會盛行,
是源於我們那種趨吉避凶的態度——我們連丁點兒的失敗和負面都不能接受。
正因為我們都太過害怕失敗,於是一味追求成功。」

2017年12月8日 星期五

千錘百煉 - 迎來終結


2017年11月4日晚上
崇拜完結後,跟主任牧師的對談:

「Gary你仍然有在頌光詩班服侍嗎?」

「其實我自7月中開始就一直缺席,雖然名義上仍在詩班,但實際上已不在。」

「有事發生了嗎?」

「主要是想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並且重整一下自己的人際關係網絡......
我從2009年開始就在頌光彈琴,一直到現在,已經好多年了。
我還以為自己會一直繼續服侍下去,沒想到會有現時這處境。」

「我明白。其實隨著年齡增長,我們總會改變一些想法及取向,
這是正常不過的事,人人都會有。你亦不必抱著那種要一直留下來繼續服侍的想法。」

「明白。謝謝牧師。」

「話說回來,你不能夠一直向詩班請假。你有打算向他們提出請辭嗎?」

「......」

「你感到難以啟齒吧?需要我幫忙,代你向詩班轉達嗎?」

「不必。詩班中不少兄姊與我相識多年,我不想對他們不辭而別。
倘若可以的話,我仍然想親口說出。在這群體服侍多年,也應該要有個好頭好尾。」

#來到年尾所以要有個好頭好尾
#做人最緊要收尾收得好

(相片攝於2014年9月、按牧禮聯合詩班總綵排當晚)

2017年12月7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9

2017.12.01 早上

(一百七十一)
「任憑一個團隊有熱心、創意和能力去籌劃事工,
如果當中的參加者最後還是相繼離去,又或者出現各種問題的話,
恐怕問題主因並不在事工,卻在於相關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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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
「前建道神學院院長、九龍城浸信會的主任牧師張慕鎧牧師不久前過身。
就我所知,九龍城浸信會後來由蔡少琪教授牧會,他同樣來自建道神學院。」

「......只是最近又換了人,恐怕跟蔡教授一樣,都只是代理牧師;
說穿了,其實就是沒有牧者願意為這間教會承擔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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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
「教會同工可能會因為雜務煩重、視野所限,令他們所認知的世界顯得相當狹窄。
不少信徒在神學院進修,接觸到神學院那套教導,
就會嘗試將那些教導帶回自己所屬的教會,並且因為有所比較而開始對教會有各種不滿。
但去到最後,信徒還是要自己親身走入社會,才真正知道這世界是何等的廣闊。」

「依你所言,豈不是間接地承認:其實神學院都不是完全面向世界?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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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
「因為我花了至少幾個月的時間去預備講章,最近一次講道提及在職場實踐信仰,
內容還是頗有深度,宣講時也留意到台下的反應各有不同。
當中有好幾個會眾本身正在中神就讀,甚至是本身正在研讀職場倫理的,
我留意到他們的眼神都似乎有所迴避,不敢向我直視......」

「論到職場神學,最近我有一個新的見解:其實教會也是一個職場。
教會如何對待受薪的同工?甚至再退一步問:神學院方面又如何?
教導學生的同時,恐怕神學院在對待教職員的層面上也要實踐相關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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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
「......其實很多年之前,有一群人認為當時的神學界是過度追求學術,
於是就形成了一股反動勢力,覺得教會不應該太過學術。
這些人後來自己成立了一間機構,完全不教神學,只專心教導信徒實踐信仰。」

「你所講的機構是不是『牧職神學院』?」

「印象中應該是牧職神學院的前身——香港短宣中心。
諷刺的是,牧職神學院後來又重新認同學術的重要性,重新在課程中添加神學教育。
這其實跟世界上很多東西的發展模式相似:
大家常常都在兩邊的極端之間游來游去,為的就只是要找一個平衡點。」

2017年12月3日 星期日

寫在《主愛臨香江》及教會差傳主日

信主多年 (恐怕今年是第十年了),從來都不太熱衷傳福音。
因為在此事上連我都不太了解自己,所以從來不曾跟其他人分享過。
但來到今日,稍為理順一下思緒,希望在此娓娓道來。

最近我愈來愈覺得基督徒的宣教總是顯得煞有介事,
所關心的地方及族群不但很遙遠,並且總是跟自己原來的生活毫不相干。
於是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基督徒遠離自己的成長地,
在一個跟自己生活無關的地方就可以大發熱心,無私地付出很多努力。
但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城市,重新走入自己的社群時,
卻少有同樣的熱心和付出,甚至顯得缺乏生命力。
那種猶如沒有盼望的精神世界竟然跟未信者相似。

倘若講到生活迫人,恐怕世界上不同角落也是如此。
所以我認為問題不完全在於生活,卻在於佈道觀念:
傳福音由本來的日常生活分割出來,顯得完全無關。
結果所傳的福音也完全不會提及人本來所倚賴的日常生活,
福音就因此完全喪失了社會向度,剩下個人及宗教層面。

難怪有些基督徒的日常生活顯得乏力,好像沒有盼望。
因為他們真是好像聖經描述「承認自己在世上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
結果不但對社會議題毫不關心,還陷入了盧雲神父所提出的問題:
很多信徒認同「這世界非我家,天堂才是永遠家鄉」的那種末世神學,
其實是把福音簡化作「信徒死後可以移民到天堂」的一張入場券。

另外還有一點是我們都心知肚明,卻又不敢承認的:
我們心裡或者是願意捨去、付代價的,但在行動上卻總是斤斤計較,
又引入各種經濟考量,於是在傳福音的事上都要計較成本及效益。
這種怕蝕本怕輸的態度,就好像僕人從主人手上得到一千兩銀子,
但又不敢拿去投資、做買賣,於是選擇直接埋在地底,結果被主人驅逐。

走筆至此,我就明白為何自己總是不太熱衷傳福音了。
其實我並非反對主動傳福音,我只是不認同其他信徒對福音的理解。
因為福音並不如我們所想像的狹窄,也不需要我們去吝嗇。

2017年12月2日 星期六

驀然回想(七十)

「......雖然我有女朋友,但我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

「你的女朋友接受到嗎?」

「如果她不能接受,早就離開我了。」

「哈哈,假若你改變主意的話,恐怕我也只會付500元人情。」

「真糟糕!你應該付501元,然後期望主人家會送你一元作回禮!」

「這樣的話,應該要另外加一粒糖果,還有一張紙巾。」

「......似乎大家都很有經驗,很熟悉行情......」

2017年11月28日 星期二

主觀靈修:從羅波安的政治失誤反思部落主義的社會現象

大約半年前就想寫這題目,後來擱置了,現在還是決定再寫。

事先聲明:我寫這段字,完完全全是針對現今的「圍爐文化」。
如果各位在字裡行間中感到被冒犯,小弟在此先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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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經文背景 (列王紀上12:1-20):
羅波安是大衛的孫子、所羅門的兒子。所羅門去世後,以色列國的王位就由羅波安繼任。
當時國家仍需填補各種建設的開支,國內上一任的朝臣都認為要減稅、減輕國民的負擔,
但同輩的臣子卻持相反意見,反而建議加重國民所需要作的苦工。
羅波安聽從了同輩的意見,結果引致國民強烈反彈,直接導致了以色列王國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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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

按經文描述,羅波安王並非聆聽各方意見後再下最終決定。
他是先去聆聽上一任朝臣的意見,決定不採用他們的建議,
在問題仍然沒有答案之下才再去跟同輩們商議。
這跟政府官員「聆聽各界人士、各種持份者的聲音」那種態度不一樣。
如此置一己想法於優先,甚至輕視他人聲音的態度會很容易令自己下錯判斷。
羅波安既是一國之君,如此下錯決定就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後果相當嚴重,甚至影響歷史發展。

羅波安為何決定不採用上一任朝臣的意見,反而聽從同輩們的建議?
那些年長的大臣曾經見識過所羅門王的管治,按理應該對國事和民情更加熟悉,
所提出的建議都會經過更多考量,就算不是最理想都至少會是合理、得體。
羅波安卻選擇去聽從同輩們的建議,當中反映出他的為人:
1. 在大事上靠一己喜好作決定,不客觀、不全面;
2. 只想其他人認同自己,而不是真心願意聆聽他人意見;
3. 久而久之,只能接納相似背景、同聲同氣的朋黨,在當中尋找共鳴、滿足自己;
4. 未能做到虛己兼聽,也就沒有胸襟接納異己。

放眼現在,就會發現原來這世上有不少人 (包括自己) 都好像羅波安一樣,
以為世界就是圍著自己轉,身邊所存在的人和事都是用來滿足自己。
我們所見到的世界仍然很細小,又或者換句話說:
我們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察覺不到自己的渺小,也不知道自己很無知。
所以我們不只是會物以類聚,而且還會輕易被同化、選擇性地聆聽,
又常常跌入敵我分明、非黑即白的陷阱當中。
以上種種都是部落主義,即是一個個小圈子的由來。

在這個全球意識形態都向右傾,社群愈來愈碎片化、部落化的年代,
基督徒似乎也深受影響,不能倖免。到底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這現象?
恐怕這將會是我們一生的功課,需要我們不斷留意、不斷反思。

2017年11月20日 星期一

The forgotten hours


能夠成為朋友,可以是因為有相近經歷或際遇,也可以是相近價值觀和信念,
以及從這些東西所塑造的人格和深度。年齡反而不代表甚麼。

#圖文不符
#好食過rubytuesday

P.S. (1) 起初以為自己會說個不停,豈料最後卻是聆聽較多。
P.S. (2) 開瓶費每支100元......幸好我不是餐酒愛好者。
P.S. (3) 要盡快找機會試試五星的咖啡。

2017年11月14日 星期二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8

2017.11.04 晚上

(一百六十六)
「聽說那邊教會的組長們每次聚會後都要寫報告,
紀錄各人的近況後再呈交主任牧師,使牧師能夠同時了解眾弟兄姊妹的狀況。
只是該牧師細閱報告後又會主動『關心』弟兄姊妹,此舉動令他們驚訝
——明明只是自己和所屬小組以內的事,牧師如何得知?
於是就開始覺得在教會中沒有私隱,也連帶對組長失去信任,令牧養完全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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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 (緊接上一段)
「每逢年尾,教會年度刊物中的最後幾頁會詳細列出各會友的名字,
旁邊又有一欄,寫著『十一奉獻』。如果會友有準時交十一奉獻的話,
該欄就會有一剔號,否則就會留空。」

「這牽涉到私隱問題!弟兄姊妹也會因此互相比較、互相八卦,是極不要得的做法!」

「我相信這背後的原因是:牧師把弟兄姊妹都當作是小學生,又把十一奉獻當作功課,
因此能夠準時交齊功課就是好學生,值得公開表揚。」

「這並不合理!現實情況中那些弟兄姊妹都已成年,甚至退休,不能當作是小朋友。
十一奉獻也牽涉到處理金錢等生活問題,不能隨便與『交功課』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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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10 晚上

(一百六十八)
「想起不久前我跟隨一群弟兄姊妹出外服侍,
之後回到教會,打算一起分享服侍經歷和感受之際,
有一位組員突然嚷著要跟另外一群弟兄姊妹見面,之後就匆忙離去。」

「或者該位組員是有約在先,後來才臨時決定加入服侍?」

「無論如何,我只覺得奇怪:到底有甚麼原因,非得要跟其他弟兄姊妹見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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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
「世上總會有些 "too simple, too naive" 的人,
這些人比較容易激發其他人的愛心,吸引身邊的人去支持他們、保護他們。
但其實他們並不一定需要其他人的同情,卻更需要懂得自己去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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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11 晚上

(一百七十)
「你們每次回到教會時,有留意到那些『堂務』嗎?
不少人見到當中幾位年青人常常在玩手機,看似無所事事,
實際上他們有些仍然在學,有些同時有其他工作,
卻仍然願意花時間在教會兼職,處理一些看似是不體面的工作,其實十分難得。
教牧同工們都非常感激他們,因為他們一旦離職,
那崗位就很可能會一直懸空,相關職責要由其他同工額外花時間完成。
因為這種職位看似雜役,毫不體面,所以就算教會願意加薪,
都只能吸引到現時的員工繼續留在教會工作;其他人卻寧願選擇更吸引的工作,
反正薪金都是一樣,因此教會一直未能招聘新人入職,令教牧同工們非常頭痛。」

2017年11月2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7

2017.10.27 下午

(一百六十一)
「回想起來,每次弟兄組相約外出晚膳,總會有人攜帶餐酒,飲個興高采烈。」

「其實我一直都對飲酒缺乏興趣,無論啤酒或餐酒亦然。
我身邊卻有不少人相當有心得,對品種、牌子、年份都頗為講究。」

「其實你可以引用聖經,勸弟兄們『不要酗酒』。」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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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
「我可曾分享過上一份工作時所遇到的經歷?當時我在另一間教會服侍,
那邊的主任牧師希望所有同工的工作時間跟其他上班一族相同,
因此要求同工逢星期一至五、朝九晚五地上班。
這安排卻令同工們很辛苦,因為晚上的聚會並不計算入工作時數當中、
星期六、日又要參與崇拜,很難撥出時間照顧家庭,令家屬頗有怨言。
再加上主任牧師不懂得留意他人的肢體語言,留意不到他們背後的不滿,引起不少誤會。
本來我在服侍團隊當中承擔起溝通橋樑的角色,但當我辭職後形勢就急轉直下。
當年我曾經舉薦不少神學院的學生在該教會服侍,結果他們還是相繼離去。
後來那邊開始有人刻意不聽主任牧師的講道,這大大削弱了主任牧師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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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
「......當時該弟兄聯絡我,表示有意成立青少年詩班。
他知道我有相關服侍經驗,可以協助他們,因此想我加入。我也爽快地答應。
雖然當時他表示這計劃相當冒險,不保證這服侍群體能夠長時間運作,
但如今其實已經運作了超過兩年,又剛剛換了新一屆職員。
我認為除了獻唱人數不足的問題之外,詩班目前並沒有任何運作上的隱憂。
指揮、司琴等等的人材也不缺,這方面甚至比其他詩班還要好。
我在大半年前跟另一位前輩討論過,我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歷史任務』,
再加上我無意在當中擔任職員,因此我不一定要繼續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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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8 晚上

(一百六十四)
「我見到神學院當中有些同學很熱衷於參與校園活動,
例如各種各樣的體驗活動、年度大型話劇等等。我對此實在不能理解:
難道他們不用兼顧學業?不用花時間閱讀、靈修?空閒時間太多?」

「或者這跟大學生活相似?對於如何充實地過校園生活,不同學生可以有不同想法。
有些人選擇鑽研歷史知識,有些人靠親身體驗反思信仰實踐,只是向度有所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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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一章》嘗試解決教會中分黨分派的問題,
當時他曾指責那些人自稱是『屬保羅的、屬亞波羅的、屬磯法的、屬基督的』。
對此我有一很奇怪的聯想:保羅是用甚麼身份寫那封書信?」

「哈哈......」

「保羅是哥林多教會的牧者,寫信之時又被視為教會其中一個黨派的老大。
他既然表示『我唔係大佬』,卻又期望他的教導會被接受。這似乎很矛盾。」

2017年10月25日 星期三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6

2017.10.06 下午

(一百五十六)
之前跟詩班員一起去觀賞John Rutter的音樂會時
我留意到教會中的弟兄姊妹都只認識那些比較貼近現代歌、長度比較短的作品。
但我所認識的John Rutter並非如此——他有創作 Requiem (追魂曲)、Mass (彌撒曲),
還有很多無數拉丁文作品,足以證明他更熟悉禮儀教會的文化和背景。
可能因為John Rutter的現代詩歌都有比較普世性的神學立場,才得以被新教教會接納。
但如果弟兄姊妹只認識他這一部分的作品,可能會誤以為他有新教的背景......
實際上,音樂會當晚跟John Rutter合作的大專生詩班都是非常熟悉那些現代詩歌,
但那些貼近舊教文化的拉丁文作品都是非常不熟悉。
這難免令我懷疑那些詩班員是否都只有新教教會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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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緊接上一段)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古典音樂中不少作品都帶有宗教意味。
例如著名的《Panis Angelicus》其實是一首以聖餐作主題的詩歌。
只是歌詞當中所描述的聖餐比較符合舊教的『變質說』而沒有新教『象徵說』的意味,
結果因為神學立場的緣故,這首詩歌在新教教會完全絕跡。
類似個案還有更多,令很多珍貴的音樂作品單單因為神學原因而不被接納。

音樂老師一直都很樂意向我教導那些作品,我本身也有興趣認識更多。
但當我知道自己不能在教會中彈奏那些作品,就很懷疑應否繼續學習。
萬一我在教會內彈奏那些作品,引起其他弟兄姊妹的好奇心,
令他們想知道那些作品背後的意思,那時我應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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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4 晚上

(一百五十八)
「相對於社會,教會群體應該是較人性化、看重人的生命。
但我所見到的盡是行政手段,彷彿教會把自己當作是政府、公司企業一樣。
我相信就算將來的狀況再麻煩,他們仍可以用 Risk Management 的方式應對。
既然如此,我認為我不需要替他們擔心,為他們顧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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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5 早上

(一百五十九)
「我父母那邊的教會原本打算在八月某星期日舉行浸禮,
因為當日有八號風球而改期至今日,怎料又遇上另一個八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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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 (參考 Vol. 24 中的第一百四十六段)
「我對於崇拜講道中聽到那四個信仰成長階段有一點疑問。無記錯的話,
四個階段分別是初信、面對人生各種考驗、脫離那些考驗,以及全時間服侍。
似乎階段二當中要面對的考驗可以在任何時候發生,也可能會持續一段長時間。
如果階段一 (初信) 以至階段四 (全時間服侍) 的人還是要再重新面對階段二的問題,
似乎這四個階段的描述並不是太準確?」

「是的,不過這主要是幫助自己和眾人檢視一下自己的需要,
又避免將不必要的期望放在自己和別人身上。有機會我再詳細解釋,
今次只是拋出來等大家有點概念,所以不能用學校或公司等觀念來量度。」

「按您所說,我們是可能會在不同階段之間來來回回,但您如此界定這四個階段,
我難免會覺得從階段一到階段四會是 linear (線性) 的進程,這似乎有點矛盾。」

「哈哈,這就是箇中的複雜,但又不能避而不談的:
成長某程度上是線性,就像學音樂的階段一樣。不過每個階段要用多少時間去掌握,
又或者因為中途停止了學習,重新開始時可能要先降級,這些都是非線性。
當我們坦白承認這些狀況,就更有機會找到合適的環境再進一步或重新起步。
我希望這最終能帶來釋放,不把人局限在不真實的期望中,
例如返教會一段時間後就必然要脫離初信,去到階段二、三或四,
容許他們可以因為種種原因重新開始。」

「這會否被誤用,為全時間服侍的同工找個理由開脫,使他們不一定要在階段四?」

「當然不排除有這可能,不過若能慢慢建立這牧養機制,我希望能更有效地建立整全的人,
讓信徒不只是認識神學,而是在各方面都愈來愈成熟,也令將來的領袖更有質素。」

「不只是認識神學......當今信徒最欠缺的不是知識。這是我們之間的共識。」

2017年10月18日 星期三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5

2017.10.06 下午

(一百五十一)
「當前人沒有留下一套完整的系統教導,該精神就不會被傳承下來。
如果有,會好像Rick Warren和趙鏞基牧師一樣
——尚且先不論內容好壞,但至少精神領袖不在時,該套精神仍能繼續存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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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長背景,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那生活方式可以說是他的『根』。
當我們進入不同的人生階段時,以往的生活方式可能會失效,迫使我們尋找新的方式。
有些人甚至可能因此完全放棄舊的『根』、選擇擁抱另一個新的『根』,
去到下一個階段時又再跳去另一個『根』,以此迎接生活中不斷的挑戰。」

「我的見解反而是:以往的方式仍然有合理之處,只是當中有所限制。
當一個人嘗試改變時,剛好就是受到那些限制的時刻,因此以往的方式不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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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
「我相信你也知道:不是任何人都願意去了解更多、思考更多。
不少人其實只會關心自己的生活、跟自己有關的事。某程度上也可以說是他們不肯付代價。
正如我之前所說:甚少學習和改變是出於渴求、出於興趣 (out of desire),
有更多卻是必須的、不改變就會出大問題的 (out of necessity)。」

「最近的各種經歷也使我開始明白這回事:
教會外不少人其實只想被關心『自己生活如何』,而不是『有無返教會』。
當其他人甚少留意自己以外的事時,我只能不斷提醒自己:
我不能強迫他們認同自己的見解和想法——就算勉強認同,他們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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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
「不久前有一位年青人走來挑戰我,
他認為三福、四律、五色珠等佈道工具所表達的福音缺乏神學基礎,太淺層太表面。
於是我反問他:『你可有其他方法可以短時間內講到完整福音?』令他無言以對。」

「我知道教內有如此一個笑話:就算是耶穌也不曾講過一次『完整福音』。
細心留意福音書記載,祂只是按不同對象的需要而作出相關的教導。
把這些教導加起來才是所謂『完整福音』,還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全部說出來的。

以前我都曾經作出那類批評,不過當時那番說話是基於這一代的教育水平已經提高,
而福音論述卻沒有按時代發展更新所致。但我現在不會這樣表達,
我反而會說這福音太過公式化、太過『罐頭』,未能適切地應對各種生活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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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
「若問到有甚麼文化需要改變,我會認為至少有三種文化是我認為需要改變的。
第一是正能量文化:不是要抹殺、否定其價值,但現在是明顯地泛濫,並且使用不當;
第二是成功神學:所謂『成功』不在於靈命跟人生掛勾,
而是不論日子如何,我們仍然能夠在其中認識主,或者是見到祂的工作;
第三是現時網路平台的文化:本質上不鼓勵有意義的溝通和討論,
其炫耀性質也扭曲了我們日常生活的應有面貌。」

「我不及你年輕,恐怕對第三項無能為力,要由你去完成了。」

「其實我對此也感到疑惑,恐怕這改變並非我能力所及。」

2017年10月12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4

2017.10.06 下午

(一百四十五)
「為了教導不同學生,老師可能要用各種教學方法,
為此無論在教材上和講解上老師總要有多一手準備,
又要花時間和精力進修,自己並不熟悉的就不能勉強教導。

當我見到身邊的老師們都有教育文憑,
又聽他們分享各種教學經驗,就知道好老師並不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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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
「你剛才提到『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學習步伐』。
其實當中可以細分為『線性』及『隨機』兩種。」

「恐怕我不太明白,可以解釋一下嗎?」

「不少學習進程都是線性的,又可以說是循序漸進的。
但線性當中又會有一些元素是隨機的。
舉例說,你在這一刻能夠學懂一種東西,其他人雖然也在學習中,
卻有可能要花數十年才開始掌握,甚至可能活完一輩子都學不到。
這就是線性當中的隨機性,是我們所不能確定的。」

「也就是說,我以為是自然而然的學習,其實本質上是相當隨機。」

「只可惜,年齡增長只能夠是線性發展,不能隨機發展;
若果年齡可以突然間倒退,豈不更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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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
「我認為老師可以有好多種類:
其中一類是只教導一種套路,是老師自己當年所學、行之多年而又持續有效的;
另外一種是教導多種套路,並陳述每一套的好壞,再讓學生們自行選擇;
又有一種是陳述每一套的好壞之後,再講出自己的傾向,並解釋自己作出這選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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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
「曾經有一次崇拜後開小組,主要是討論講道內容,
期間我有主動問問題,組員都很踴躍分享、嘻哈大笑。當晚組長以電話聯絡我,並問道:
『為何使用相同的帶領小組技巧、問相同的問題,但您的表現卻總是特別好』?」

「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您的身份令組員特別願意分享?」

「這因素確實不能排除,但除此之外我也知道應該如何問問題,
可以引導組員說出他們最想分享的東西。」

「......我覺得您和該組長之間的對話就好像耶穌和少年財主之間的對話:
『這一切 (教導) 我從小都遵守了。』『嗯,你還缺少一件:......』」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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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
「一直以來,我們從神學院所見到的該套教育方針都是偏向言說、論述方面。
所以當代的教會領袖都比較似講道者,宣講時特別有魅力。

當我們反思如何推行門徒訓練時,
或者我們最先要思考的,是我們要如何生活、如何做一個人,這是最基本的。」

「這正符合我的觀察:
最近幾次聽道,總覺得學者所描述的圖畫太過理想,卻不曾提出相應實行方法。
就算我認同該理念,還是不能幫忙實現出來,這難免使我感到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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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 (緊接上一段)
「其實教會中的牧者都可以有好多種類:
『異象型/圖畫型』、『發掘型/方向型』、『策略型/教練型』、『行政型』等等。

如果這些牧者都化身作球隊教練,
異象型/圖畫型的牧者就會不斷描繪美好的將來:
『只要同心合力,我們一定可以奪冠、打入聯賽!』;

發掘型/方向型會細心留意各隊員的潛質和才能:『我覺得你適合作前鋒/後衛......』;

策略型/教練型比較專注實際策略和方法:
『如果你想打左翼/做中場、要戰勝下一場對手,
你要留意某些細節、加強某些技能、戒除壞習慣......』;

行政型倒較似是球隊醫生或營養師:
『是日目標完成了沒有?我曾多次勸戒你,怎麼你老是犯這毛病?』

縱觀各教會狀況,普遍問題反而是行政型牧者過多,
結果領袖們都只懂得下命令,又不斷叫人遵守。」

「任何一間頗有規模的教會都難以避免行政主導的問題。
但恐怕不少行政型牧者在執行上還會恐嚇弟兄姊妹,
不斷灌輸『不遵守我的命令就是不屬靈、不愛主、不順服』的想法。」

2017年10月9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3

2017.10.06 中午

(一百四十一)
「就我所見,不論各種信徒,由初信者到信主多年的領袖以及神學院的人,
都比較似是 loyal to authority (權威) 而不是 loyal to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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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
「若果其中一方提出疑問或批評,對方尚且會願意聆聽和嘗試作出修正。
只是成效通常都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而批評的聲音還是繼續存在的話,
就會容易按捺不住,針對那些批評而作出反擊,雙方因此造成互相敵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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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
「我很感概,無論甚麼群體都很缺乏一些可以同時了解各種觀點和立場的人。
這一代的打工仔當中沒有,這一代的學生當中也沒有,這正是現今教育制度的一大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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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
「現今這時勢確實有點像以利亞先知逃往何烈山的那段記載 (列王紀上第19章):
現時正是 out of solutions 的悶局,大家都不知道還可以做甚麼。
舊有的都被廢掉,新的替代品卻未出現,就算有都會因為受到抨擊而退卻。」

2017年10月8日 星期日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2

2017.10.01 下午

(一百三十六)
「最近我總是回想起幾年前有詩班員選擇黯然離去的事。
該詩班員私下向我表達不滿,認為在群體中難以溝通,也不認同他們的信仰態度。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那段經歷,而最近所發生的事又令我對此有更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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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
「我認識一對夫婦,兩位都是牧師,但男的主張改革,思想比較開放;
女的卻比較保守,教導都很守舊。所以他們倆分別在同一間教會中講道,
但彼此的教導卻是完全相反、互相矛盾,使我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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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
「最近那邊的堂會出版了上一年度的財政報告:該堂會的年度總收入繼總堂之後排名第二,
但撇除掉對神學生和宣教士的幾十萬元資助之後,總盈餘卻是各堂會中最少。
其中『同工開支』的金額相當誇張,使總堂那邊的監督很不滿意,
並表示『以後同工開支都要有收據,並且要盡量避免不合理的支出』,
基本上就是不點名地批評那間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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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最近有弟兄姊妹覺得教會其中一位同工的處事方式跟我太過相似,
但我始終認為當初鼓勵他加入教會服侍團隊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留意到他有自我省察的能力,這屬靈特質其實非常難得。
就算其他弟兄姊妹更有資歷、更有熱誠,都不比這來得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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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
「我想我有責任向您反映一下:
有弟兄姊妹覺得您的講道是先有既定訊息,然後才加上相關經文作論據。」

「哈哈......恐怕你有所不知:
上星期培靈會完結後,有弟兄姊妹對雷教授作出同樣的評論。」

「其實我一直都對該活動的性質有疑問:
到底那是『培靈會』、『研經會』、還是『培靈研經會』?
另外,培靈會主題是否仍然由教會提供?」

「不是,今年的題目是由講員提供的。
我們已經容許講員以他最擅長的題目去宣講神的話。
奈何時間實在非常有限,講道內容無可能十全十美。」

2017年10月5日 星期四

驀然回想(六十九)

家人在油麻地果欄買了一箱芋香椰青 (共九個,每個十元)。
因此今年的中秋節雖然沒有楊桃,卻可以飲椰青水、吃新鮮椰子肉。


原本是打算放上IG的,但今年實在沒有心情過節,還是作罷。

2017年10月2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1

2017.09.27 晚上

(一百三十三)
「我完全不知道之前有行家參與這工程,上司也沒有告訴我這方面的事。
坦白而言,如果行家之間可以互相溝通、互相照應,我們就能夠有更好的職業判斷,
同時又能減輕大家的工作量,其實對任何人都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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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
「你們公司還真客氣,如此一項企劃尚且願意派出三個人負責接手。」

「三個人其實算少。以往的承辦商至少都會派四至五個人負責。」

「我尚且告訴你們:在你們接手之前,我們曾經聘請另外一間公司嘗試跟進。
怎料他們只差派一個人前來,該位師傅完全沒有攜帶及使用任何儀器,很不專業......
但我尚且表示同情:該公司接手這工程時其實已經屬於二判,
所得佣金恐怕少於三成,其餘的都被一判的承辦商抽去了。」

「想不到以前那間公司非常風光,現在卻淪落至此,真是時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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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自從發生了機利士南路的工人意外後,
我最近常常見到馬路上有很多渠務工程,並且都是勞師動眾、大規模地進行。」

「涉及那次意外的公司不是『金城』嗎?其他公司也受牽連?」

「恐怕是政府那邊要求,各承辦商都要高度戒備了。」

2017年9月29日 星期五

驀然回想(六十八)

終於見到華御結有辛口明太子的日式飯糰!

嗯,正是這種味道。立即回想起一邊趕JR一邊食便當的畫面。
雖然在香港買一個要15元,比日本那邊還要貴,但總算是可以重新找到那種感覺。
相比之下,香港這邊的「7仔飯糰」真是丟人現眼。

2017年9月27日 星期三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20

2017.09.05 晚上

(一百三十一) (參考 Vol. 16 中的第一百一十四段)
「該位舊同學還是經常遲上班嗎?」

「當然!恐怕每個星期只有一日是準時,其他日子都遲到接近一個小時。
他的行徑實在太過放肆,使他的上司和同事都很不滿。
聽聞公司內部決定要在月底把他解僱,就連其他部門的朋友都已經知道了。」

「那麼,當事人知道嗎?」

「他所屬的部門中所有職員都知道,
當初推薦他入職的那位朋友都已經知道,就只有當事人自己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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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25 早上

(一百三十二)
「上司總算肯講一些比較有人性的說話
——他見到我們最近都有加班,就表示我們今日和明日可以遲上班。」

「這就叫做『有人性』?」

「還算是吧。這幾日的工作量都很誇張,上司也心知肚明。
幸好他主動叫我們遲上班,我不用刻意追問。」

「那麼,其他同事又如何?」

「他們在見不到上司的情況下總是遲到得好厲害。
但其實上司一直有暗中留意他們的上班時間,所以只容許我和你遲上班。」

「啊,原來如此......但如果我們這兩日還要加班,豈不是抵消了延遲上班的寬待?」

「......那就再向上司請示,要求繼續遲上班吧。」

2017年9月15日 星期五

《服從有時,抵抗有時》的寫作背景

該篇長長的文章其實是《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5》第一百零八段的延伸。
見到不少有權有勢的人及長輩們只懂得勸人做順民,只管聽命而不要反抗,
覺得不合理但一時間找不到解釋原因,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慢慢思考慢慢寫出來。

社會上太多人都把社會文化和法律的地位視為不可動搖,
卻忘記了這些規範本來就是人訂立出來,從來都不是特別神聖。
結果他們都只懂得活在那些規範之下,又不斷叫其他人一同遵從。

這些社會規範某程度上也跟科學理論相似
——不可能永遠都絕對正確、特殊情況 (或矛盾狀況) 也會不斷出現。
既然世世代代的科學家都會因為那些特殊情況而致力改善那些科學理論,
我們也當恆常留意那些社會規範或制度是否需要修訂。
(這恐怕不是容易達成的事;人總是難以接受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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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該篇文章政治意味甚濃,但還是容許讀者有不同向度的解讀:
政治層面而言,可以反思法律制度的訂立原因,各種政治概念是否合理;
社會方面,可以反思各種社會現象的成因 (尤其是傳統價值觀受到挑戰的情況);
職場倫理方面,可以反思不同行業當中各種文化的緣由和差別;
個人方面,可以從自己既有的身份出發,反思自己有甚麼事應該做或不應該做。

有一件事值得在此提出:
大部分社會規範只對相關社群、特定身份有效,並不是放諸四海皆準。
因此我們研究相關社群時應該先去找出該群體的規範、相關背景和價值觀,
不能隨便把自己所沿用的、所熟悉的規範胡亂套用在不相關的社群上。

2017年9月14日 星期四

服從有時,抵抗有時

小弟跟不少長輩打交道時,總會聽到他們作出以下的教導:

「做好自己在社會中、各環境中的角色,盡自己的本份,履行應有的責任:
在學校中做個好學生,尊重老師、讀好書、不遲到不走堂、不抄功課;
在工作場所中做好本份,辦妥份內事、完成上司交托的任務、跟同事保持良好人際關係;
在社會中履行公民責任,要奉公守法、安分守己、
有公德心、見義勇為、關心社會大小事......」

這些教導其實都相當基本,旨在提醒我們不要行差踏錯,
減少人生中各種麻煩之餘,同時也培養自律、不隨便同流合污等好習慣,本意是好的。

但如果我們隨便濫用這些教導,不論任何情況都叫人服從權威、遵守規矩,又是否合理?
甚麼時候合理,甚麼時候不合理,我們如何判斷?

繼續反思之前,我們要首先了解:
我們所反思的叫做「社會規範」,可以是文化、習俗;
以此另外加上法律約束力就變成規矩、制度。
但為何我們在不同社群中生活,就要遵守相對應的社會規範?
遵守這些由前人所設立、可能已經存在多年的規範到底有何意義?

不少人都以為,設立規範是方便那些掌權者加以控制那些無權無勢的人。
小弟相信這只不過是規範被人扭曲時所產生的後果。
但建立起這些制度、規範之時,在其中必定包含制訂者所關心的理念
——規矩和制度之所以存在,是為了擁護某一套價值觀。

以法律制度作例。大部分法律制度都是禁止我們作出某些行為。
有些比較特殊的法例,例如反歧視法例,主要是為了保護少數或弱勢群體。
其他法例則是相反,例如禁止不雅、暴力行為,
都是旨在保護社會大眾免受傷害,同時維持社會秩序,避免陷入混亂和恐慌。

又以不同職業的規範作例。
駕駛者所需要遵守的指引不只是保障個人安全,更重要的是保障其他人的安全
(這包括同一交通工具上的乘客、在其他交通工具上的駕駛者和乘客,以及街上的路人);
醫護人員所遵守的指引除了保護自己之外,同時也保護其他醫護人員和病人。
警務人員遵守指引,保護自己之外同時也顧及其他同僚的人身安全,
也包括其他市民的人身安全,甚至也包括犯人的人身安全。

既有這些基礎,我們就可以回到原本的問題上繼續思考:
當其他人不斷要求我們服從權威、遵守規矩的時候,
我們有需要留意一下那些權威是否正在濫用那些制度、規範;
另外我們又要留意制度中的處境 (context) 是否已經過時,
不足以應對現今社會狀況 (例如修訂最低工資、檢討消防安全條例);
同時還要留意制度或規範背後所擁護的文化或價值觀是否合理 (例如廢除奴隸制度)。

判斷規範是否合理,並不在乎當年規範制訂者的身份,也不在乎它已存在多久
——「傳統因素、歷史淵源、由來而久」是否合理解釋?抑或都是藉口?

規範既是合理,我們應當繼續遵守;
反之,當見到不合理的規範或是使用不當,我們就要懂得拒絕遵從。

2017年9月12日 星期二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9

2017.08.26 晚上

(一百二十六)
「身邊不少信徒都覺得自己選擇工作時一定要先顧及教會生活,
盡量使自己在週六、日不用上班。我自己卻沒有這些想法。

就算是較體面的職業,例如醫護人員、飛機師,他們尚且還要在週末和公眾假期上班。
倘若為了教會生活而迫使自己只考慮五天或五天半工作制,恐怕是太理想化。

那些信徒所謂『不能回到教會』,
其實只是不能在指定時間 (教會聚會時間) 回到指定地點 (堂會) 而已。
不能在特定時間返教會,其實還可以嘗試在其他時間回來。
不能在特定時間、在堂會中見到弟兄姊妹,其實還可以在平日約出來再聚。

就算不在堂會、不是正式的聚會、沒有舉行任何儀式,一樣都可以是教會。
如此的教會觀其實反而更貼近聖經,特別是耶穌復活升天之後的新約時期。
見到弟兄姊妹受到以往那種狹隘的教會觀所影響,我只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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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緊接上一段)
「論到『能夠返教會聚會,所以自己很屬靈』,我感到難以認同:
弟兄姊妹從教會離去時通常會做甚麼?
去餐館用膳?乘坐公眾交通工具?去街市買菜?

在返教會之前和之後的時間,我們的生活仍然要倚賴社會大眾所提供的服務。
侍應在餐館給我們上菜,司機接載我們到目的地,
又因為不少商店在週六、週日都繼續營業,不至於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不便。

弟兄姊妹常常覺得自己要好像馬利亞一樣選擇『上好的福分』,
但某程度上反而是因為那些『不屬靈』的社會大眾願意在週末和假期繼續上班,
我們得到他們的服務,才得以在這些日子繼續享受教會生活和『屬天福氣』。
在這情況下,諸如『不返教會就是不屬靈』的想法其實十分不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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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
「聞說明天又掛八號?會否又再暫停教會崇拜?」

「我都不肯定......教會崇拜遇上打風並非罕見,
但對上一次令到教會暫停主日崇拜卻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想不到上個月發生了一次,現在又可能有第二次......」

「或者,神想你休息一下......」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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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1 晚上

(一百二十九) (參考 Vol. 17 中的第一百二十段)
「我們畢竟是人,都曾經年幼過、天真過,總會相信和認同一些理念或人事,
但現今回看卻又顯得荒謬,覺得當年的自己很無知。
反國教時期,我們都曾經認為雙學等領袖是這一代的希望;
其他有名人物例如梁家麟、沈祖堯等起初尚有不錯的正面印象,後來還是使人失望。」

「但是社會中大部份人,特別是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學生卻依舊相信他們,
也對我們的勸導無動於衷。怎麼他們就不懂得從歷史中知古今?」

「現今這社會愈來愈反智,又充斥著娛樂至上的次文化,
我們又怎能期望那個年齡階層的人在這環境中能夠有這種程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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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外面的人總覺得批評者都沒有建設,其實不然。
不同意那些立場或論述的有心人總會嘗試建立起自己一套想法,
並且跟同道中人集思廣益、互相指教,
假以時日還是會建立起另外一套系統,跟主流分庭抗禮。」

2017年9月1日 星期五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8

2017.08.11 晚上

(一百二十一)
「最近我已經甚少再去思考敬拜詩歌的事了。
相比之下,我不斷思索如何令敬拜衝出教會的四面牆......
話雖如此,我仍然希望牧區能夠有一次完全無伴奏、只有人聲頌唱的敬拜。
這一代的信徒始終未能放下『樂隊』的概念,以為音樂敬拜就一定要有樂器輔助。」

「這敬拜恐怕是不容有失,從頭到尾的氣氛都要掌握得宜。
一個失誤足以影響整體效果,同時會令弟兄姊妹非常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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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
「見到每年有不少弟兄姊妹付出時間、金錢、心力去短宣,不禁令我好奇:
為了一個跟自己日常生活完全無關的族群、遙遠的地方,弟兄姊妹尚且願意如此付出。
那麼,對著這個自己一直所居住的地方、十分熟識的社群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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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如果信徒在學校中一直只被灌輸使命和愿景,
他們就要等到離開校園、出來社會工作後才發現實際處境是怎樣一回事。
當中的落差和衝擊必不會少,會令他們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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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
「......回想當年我也認識不少在各大院校讀書的基督徒,
但當中絕大部份都只顧及自己和同質層社群的事:
各人的學業如何、事奉如何、有沒有『上莊』、兼職、拍拖等等。

坦白講,我認為大學生的日常生活不應就此而已。
有很多東西,例如異地文化、美學、哲學、社會議題......都值得我們花時間鑽研,
並且當我們開始全職工作、結婚、生兒育女時,就難以再撥出時間細心了解。

那些人都沒有趁自己有空,多關心外界的人和事。
他們畢業後也就只會繼續埋首於教會、工作和家庭中。
就算跟不同圈子的朋友們聯誼抑或聚舊,他們都只會談論這幾個範疇的事。

大學生本應有比其他人更與眾不同的見識、更長遠的眼光,
大學生基督徒就更要如此,因此我替他們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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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
「Gary,我開始有點替你擔心。
你所說出來的那些內容,恐怕你的同輩難以一時間完全明白。」

「我不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就算其他人不明白,我還是不會感到害怕。
倘若他們對我有誤解,甚至偏見,或者只是因為他們不完全認識我罷了。」

2017年8月30日 星期三

委曲求存的生活態度

八月尾,又開學了。這將會是學童自殺潮出現後的第三個學年。
學童自殺的問題未曾真正解決,可以斷定傳媒遲早又會乘機炒作。

回想起不久前見到一個基督教機構舉辦的活動,
旨在釋除家長們在此事上的疑慮,並邀請專家作出回應。

該活動的宣傳海報上其中一條問題大概如下:
「在現時這種逆境下,我應該如何教導子女?
他們應該以甚麼態度去面對這些情況?」

唉,這是一條不該問的問題。教會實不應該被家長們這些提問忙到團團轉。

怎麼只懂得問「要如果教導子女面對這些情況」?
這問題假設了發問者所面對的處境是正常的、不能被改變的。
但一個學生們接二連三地選擇輕生的處境,還可以算是正常嗎?
又或者家長們其實都心知肚明,但不甘心孩子們落後他人,所以「含淚鞭策」?

我還真想不明白,為何我們犯錯時總嘗試推卸責任,
在這些事上卻完全相反,只懂得迫自己不斷修正、修正、再修正,
彷彿外面的人和事才是正正常常,問題都在自己身上?

這種委曲求存的生活態度真會有出路嗎?

2017年8月24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7

2017.08.11 晚上

(一百一十六)
「每當想到拍拖活動,我就感到非常不耐煩。
那些女人總是要求食得好、玩得好、節目夠豐富或有意義、又要夠浪漫;
要刻意跟上最近的熱門電影和情節,買禮物時又要考慮金額,真使我頭大。
我自己尚且要顧家,又要顧及工作,怎可能完全滿足那些過份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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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不久前我重新翻看先知以利亞逃到曠野、向神求死的那段記載 (列王紀上第19章)。
我從以利亞身上發現:當我們愈大發熱心、愈希望為主有所作為,就愈容易變得自義
——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想法,容不下神的心意,結果很容易出問題。」

「這段記載可以同時有正面和負面的切入角度,確實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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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 (參考 Vol. 14 中的第一百零二段)
「以前的信仰教導總是叫我們服侍時要放下情緒。
我愈來愈覺得這種想法不人道,也不太正確。」

「在神面前帶著面具事奉......似乎不是太好。」

「實際上,教會內仍然有不少前輩認同這種去情緒化的事奉態度,但牧師卻反其道而行。
這再一次使我覺得教會內的領袖們始終未能從牧師身上得到更寬闊的屬靈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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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
「不少大教會的牧師住豪宅養名車,被外人批評生活奢侈、沒有做好基督徒的典範。
這使我好奇:教會牧者能否仿傚幾千年前利未人的生活方式——全時間為主服侍、
居無定所、寄居於不同弟兄姊妹的家中、生活完全依賴他們支持?」

「這似乎甚難執行——弟兄姊妹是否有這種接濟的能力和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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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
「市民只著重政客的形象,卻不留意往績;只著重理念,卻不留意實效。
這跟關心社會政治的應有態度完全相反。
於是那些政客只需要塑造正面的形象、提供漂亮的口號就得到籌款和支持,
卻不需要以過往的成績表證明自己的能力。
愚蠢的市民如此輕易就被欺騙,使我又灰心又憤怒。

看看眾志最近的宣傳:為何要『學』抗爭?
這些中文簡直不知所謂,也違反了『抗爭』應有的本質!

再留意整個包裝、宣傳模式,都是針對時下的青年人和中學生。
這些人剛巧都是理想主義者、充滿熱誠,甚至自以為有能力獨自思考、批判,
但其實對世界的複雜性所知甚少,又極容易受朋輩影響。
所以那一輩的人都對這些政治宣傳十分受落,卻不知道自己一直被誤導。」

(按此參考相關論點)

2017年8月23日 星期三

驀然回想(六十七)

清早,父親在家中看電視新聞。

「唉,怎麼每次放假都會下雨?今次還要遇上颱風,又浪費了一整日假期。」

「你只需要等多一年,就可以清年假、提早退休。
到時日日都是假期,不需要再擔心這問題。」

「呵呵。」

2017年8月20日 星期日

冥頑不靈

慶幸自從幾個月前開始減少使用FB,這決定無比正確。
當我不再急於表達、評論,才發現身邊不少人仍是瞎眼。
他們一直都祈求神「打開他們的心和眼」,
但對社會和政治還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
他們一直所呼喊的、所追求的,他們都不值得擁有。

2017年8月19日 星期六

Is longevity always good?

For any people who live long enough, I wonder if they might think otherwise.
It is just sad to out-live all of your friends, or even your offsprings.

Being increasingly dependent on others, just to live normally is also a fact difficult to accept.

2017年8月14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6

2017.07.27 晚上

(一百一十一)
「我們都知道他非常保護他的女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寵壞她。
我卻覺得她完全不吸引......她身邊的女性朋友都頗為缺乏內涵,
但她卻一直跟那些人一起,結果令自己也變得膚淺。
細心留意她所交的朋友,我就知道她為人如何,也知道自己不會喜歡她。
她的男朋友其實都心知肚明,但既然已經建立關係,也就只能從一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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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
「為何你的手機常常播放廣告?」

「播放廣告是為了領取手機遊戲中的每日登入獎勵。
這些廣告同時也是那些遊戲開發商的收入來源。
坦白而言,我寧願播放上百次的廣告,都不願為那些手機遊戲付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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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07 早上

(一百一十三)
「要付款給遊戲開發商才可以在手機遊戲中有足夠競爭力,
這幾乎是華人玩家群中公認的事實。
以前有一位住新界圍村的同事,他曾經為了某款手機遊戲花了十幾萬現金。」

「十幾萬?足夠買很多部電腦和電子遊戲了!」

「倘若付出這種程度的金額,應該可以成為遊戲的贊助者了。」

「印象中,該同事所住的圍村有不少家族生意,
本身從家族中所得的零用錢比我們的工資還要多。」

「哈哈,有錢就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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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
「不久前有一位舊同學前來應徵,還以為之後可以一同工作,
怎料他頭七日上班都遲到近一小時,結果立即被解雇。」

「每日上班都遲到近一小時,確實難以接受......」

「後來他得到朋友的引薦,又去了另一公司上班。
但他還是死性不改,常常睡過頭,還連累到該朋友被上司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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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
「為何工友們最近都顯得悶悶不樂?發生了甚麼事?」

「我們這部門中最近有一位同事因為染上流感而去世。」

「噢,難怪如此。」

「不久前才完成了喪禮,不少工友都前往出席。
有好些跟他一起工作的同事都封了501元帛金。」

「那麼,老闆們都有封帛金吧?」

「那些老闆都只封了101元帛金,真寒酸!」

「早有聽聞這邊的部門被削減加班費,每小時只賺多5元。
似乎老闆們都十分不人道,難怪工作氣氛愈來愈差。」

「所以不久前其中一位老闆的家屬去世時,
工友們都十分不客氣,沒有付任何帛金!」

「真是有種,我感到佩服。」

2017年8月13日 星期日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5

2017.07.14 晚上

(一百零六)
「保羅曾經寫道:『我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腓4:12上)。
我也想學他這種榜樣,除了令自己在富足、在貧窮時都能夠好好生活之外,
同時又能夠跟富有的人和貧乏的人成為朋友。」

「那麼,你現在算是做到了嗎?」

「我勉強能夠理解貧乏者的思慮,了解他們所掛心的事,
但我仍然未能貼近那種『離地』的生活模式。
幾個月前有朋友嘗試邀請我一同前往鐘錶和珠寶展覽,
又打算一起去品嚐紅酒,但我實在缺乏興趣參與。」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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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嘗試遊走各區不同教會,想參考一下其他教會的職場見證分享。
不過就我所見,外面不少職場見證的分享嘉賓都是總裁、經理等高層人士。
就算不是位居要職,至少都是體面,帶有成功人士的模樣。
這使我覺得『職場神學』的論述似乎是專為中產人士而設,
從一起初構思時就只考慮到教會內中產人士的需要,而忽略了社會的勞動階層。

不過,我也留意到自己所遊走的教會都是社會上流人士的聚集處,因此這結論並不全面。
不知道街坊教會、牧鄰教會之間會否還有其他論述?
恐怕我仍然需要繼續查考、繼續做資料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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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每逢午夜時份,油麻地果欄一帶總是特別熱鬧。一箱箱水果都放在馬路上,
當工人在馬路上搬運那些貨物時,就連的士甚至警車都要讓路。

很多時候我們總以為人是要活在制度之下,
卻忘記了制度本是人訂立出來的,很容易就會被修改、被扭曲。
我們也留意不到有些人的特定身份是可以活在制度之上,
就好像那些水果搬運工人一樣,他們本身就可以凌駕、無視那些規條。

回想起以往那些只懂得叫人遵守規條的訓誨,
我覺得當年提出那些教導的人必定是留意不到這些特殊情況,
因此我愈來愈覺得那些人是很死板、很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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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最近我正閱讀一本書,叫做《宣教中的上帝》,是Christopher Wright的作品......
世上竟然有人嘗試從聖經中找出『宣教』的本義,實在難以置信。」

「確實難以想像。依你所言,這本書的內容必定很精彩。」

「確實精彩,但恐怕我不會公開分享閱讀心得......
作者的論述過於學術、嚴謹,卻跟弟兄姊妹以往的理解迥異,恐怕他們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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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5 晚上

(一百一十)
「我相信你在教會工作了一段日子,就應該知道基督教的工作環境其實也不是太好。
不過,跟基督教機構以外的工作環境相比起來,在教會工作仍然是不錯的選擇。
至少教會願意聘請那些缺乏學歷、工作經驗的年青人,維持他們的生活。」

「那麼,我應否立即請辭,然後回到自己所屬的堂會中工作?」

「我們教會不久前才聘請了同工,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再增添人手吧?」

「教會是否願意再作招聘,是由牧者和執事團隊決定,恐怕與我們無關。」

「現在不是執事選舉提名期嗎?不如我舉薦你們,
你們就都去選執事,之後就可以新增職位,招攬我回到教會打工?」

「這恐怕不是當上教會執事的正當理由吧......」

2017年8月7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4

2017.07.14 晚上

(一百零一)
「我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跟同齡的人格格不入。
他們總是談到近期的電影、劇集,時尚的衣著、科技、美食。對此我總是話不投機。
就連舊同學都嘲笑我,覺得我是一個仍然活在八十年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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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星期日返教會的路上,我突然有一念頭:
為何讓牧區的事影響到自己在星期日的事奉?但我也同時明白,
當我有這個想法時,眼前的事奉就變成了事工——雖然都是同一間教會的弟兄姊妹,
但我不容許他們認識我,了解我事奉以外的生活。這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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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我有預感當我重新在其他人面前事奉時,會有人問:
為何不常在教會出現、沒有恆常聚會的人仍然可以參與事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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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其實我從來都不希望信仰群體當中有一些類似『精英主義』的想法。
有些弟兄姊妹十分有才幹,卻自以為仍然有所不足,
未及得上其他正在服侍的同道者,並因此推卻參與服侍。對此我感到十分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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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追加篇) 2017.05.20 下午

(一百零五)
「我的心肝寶貝入讀大學時有打算加入學傳服侍。我欣賞他的熱心,
只是他已經另有服侍,並且還要兼顧學業,所以不建議他加入服侍團隊,
但仍然容許他參與講座、營會、短宣活動等一次性的活動。」

「唉,如果當年讀書時也有人如此提醒我就好了。」

2017年8月1日 星期二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3

2017.07.14 傍晚

(九十六) (參考 Vol. 7 中的第五十四段)
「教會本來就應該要像醫院!否則聖經怎會寫道:
《可2:17》『健康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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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我覺得港九培靈研經大會已經變成了一個節日、一個嘉年華。
大家都是一年一度習慣性地赴會,重新感受那種氛圍,就連講員之間也是如此——
他們有時甚至會在講台上懷緬過去,回憶以前的時光,我們在台下的卻難有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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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趙世光牧師雖然只是一位佈道家,研經和學術方面未必及得上王明道等先哲,
但論到宣教理念、牧會方式,應該還有著作流傳至今,不至於散佚吧?

不過話說回來,曾經有會友認為『沒有傳統就是我們教會的傳統』,
這句話其實頗有意思——沒有宗派的背景、沒有太多舊習,改革時就不會有太多包袱。
外面那些人還在執著某些傳統、某些方式,為此爭論不休。我們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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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緊接上一段)
「其實多年前教會曾經打算出版週年紀念刊物,回顧趙牧師等先輩的事蹟,
但後來發現內容牽涉太多人事問題。考慮到部分當事人仍然在生,
同工們覺得不適宜重提那些事,所以最終決定擱置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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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最近我不斷回想起多年前聽到的 "change the campus, change the world" 那句口號......
當我在校園內見到的全都是大學生,也就不會質疑這口號是否合理。」

「真理可以有多重演繹。我傾向認為這只是真理的其中一種解釋。」

「......你覺得這是真理的一部份,恐怕我未能同意——這是否真的符合聖經教導?
聖經有沒有例子引證?我所留意到的卻似乎是剛好相反:
耶穌基督並沒有成為高官、富裕人家、既得利益者、文士等宗教領袖。
與其說是嘗試從上而下的推動改變,祂倒更像是使用從下而上的方式。

那種『先得到權力和位置,之後才改革』的想法卻是當代以色列民眾的普遍期望。
他們問耶穌:『你復興以色列國就在這時候嗎?』
他們所期盼的是實體的地上國家、政治上充滿權力的君王。
這些都是人的想法,主耶穌卻從來沒有正面回應。
而我們所接收的教導都是一致性地認為:這問題是問錯了。」

2017年7月29日 星期六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2

2017.07.14 傍晚

(九十一)
「聽說今年港九培靈研經會晚會的講員是曾金發牧師,
他在東南亞的門徒訓練事工發展得頗有規模。」

「我有幸曾經出席他的門徒訓練課堂,基本上都是還原基本步,以及一些很基礎的提醒。
我認為不必擔心會有偏頗教導或門派不正統的問題。不過胡志偉牧師倒是為此另有撰文,
提醒教會牧者不要因為見到個別事工搞得有聲有色就一窩蜂地去仿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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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其實這間教會有不少弟兄姊妹都是自平安福音堂那邊接收過來。
他們主要是因為未能接受那些極端地基要的教導而需要轉會,
當中一部分人如今已經成為前輩。如果他們提及當年的經歷,恐怕會令人感到意外。
雖然如此,『主光哥』確實是當代的大人物。
幾乎所有當代信徒都曾經拜讀他編製的小冊子。我自己年幼時也是從中接觸信仰。」

「外人常說『時勢做英雄』,我相信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不同年代的教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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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我聽到一些個案:有些資源非常充足的大教會有一套自訂的神學教育。
名義上他們仍然容許信徒報讀外面各間神學院的課程,但若果要在原來的地方牧會,
弟兄姊妹還是要接受該套自訂教育,得到堂會認可才有資格被按立。」

「你所提及的那些教會,普遍都認為外面那些神學院已經變得世俗化,
因此不太願意承認那些課程,寧願弟兄姊妹接受另外一套有『質素保證』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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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曾經見到網友留言,表示市區一些主要道路愈來愈凹凸不平,
懷疑是為了打壓超速駕駛和非法賽車才故意有此安排。

對此我有另一見解:現時政府所外判的混凝土工程愈來愈馬虎。
以前的要求比較嚴謹,鋪好混凝土後至少還要等一日才乾透,
所以封路時間都很長,但路面鋪好後可以連續使用很多年;
現在所用的混凝土都很便宜,只需數小時就乾透,但是質素欠佳。
雖然能夠減少工程時間、盡快解封馬路,但隔了一段時間就出現破損而需要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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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最近我不再無時無刻地留意政治動態,一方面是生活作息使然,
另一方面是見到那些人和事重重複複地出現,開始覺得厭倦。

不少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人都是又膚淺、又短視、又固執。
見到他們重複地被政客欺騙和利用,我只覺得所有政治層面的個人犧牲都是徒勞。

我不怕坦白講:我覺得中港之間已經沒有區隔,
無論是人的價值觀、文化和處事方式都是一樣。我不覺得還有東西需要捍衛。

香港目前只有一條路可行:置諸死地而後生的焦土政策。
為了促成這事發生,我正猶疑應否重新支持建制派。」

2017年7月23日 星期日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1

2017.07.14 下午

(八十六)
「我想知道你如何理解最近在南昌站地盤舉行的『基督教拜神儀式』?」

「我相信該活動有良好的出發點和理念,只是執行得不好,才引致各方批評。
外界輿論總是以『基督教本色化』的角度評論這件事,
但我個人覺得,與其把錢花在舉辦這些儀式上面,
倒不如為工人購買安全設備,似乎更實際。」

「我相信是因為之前發生了工業意外,工程公司才打算舉行這個求平安的儀式;
是先有舉行儀式的打算,然後才有『基督教本色化』的念頭。
相信牧者是投其所好,結果卻變成了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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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以前在外地有幸認識一些靈恩派的朋友。雖然名義上是靈恩派,
但學術對話、神學邏輯等都不是問題,一樣可以好好溝通。」

「我當然明白:講究聖靈內在轉化、靈性更新,那些才是『真.靈恩派』。
趕鬼、醫病、講方言等恩賜都不過是外在行為,是內在生命被改變後才出現。
至於現今那些所謂『靈恩派』信徒其實已經太過極端:
他們只著重個人信仰經歷,又期望眾人都要有那些超自然恩賜,
這其實是受到現今社會講求主觀經驗、著重情感的文化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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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我最近極少用那些網上社交平台;實際上我一直都不喜歡那種文化。
那些社交媒體不斷鼓勵用家分享,使人藉著那些分享和互動留意自己、明白自己。
這其實是利用人類想被了解、想被認同的心理。
想起之前見過一篇文章,當中寫道『甚麼人會如此不斷分享自己的生活點滴,
並期望他人能夠在那些分享當中了解自己?只有精神病患者才有這些想法』......

我竟然對著一位常常輔導他人的專家講社會心理學,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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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我們難免會以自己所見到的情況評論人和事。但我們眼見得到的就是事情的全部?

坦白講,弟兄姊妹有些想法其實很膚淺:
『要常常返教會』,背後意思是要常常去他所在的教會,讓其他人能夠見到自己,
但我可以有其他活動,甚至去其他教會聚會,依然是合情理的;
『要有服侍』,其實是要求弟兄姊妹參與那組織的服侍,並且都是他人能夠見到的,
但並不是所有服侍都是外顯的,我參加其他機構的服侍也是可以的。

為何我一定要出席某些教會活動、在其他人眼前出現,才算是『常常返教會』?
為何我要滿足其他人的宗教要求,才稱得上『屬靈』?

我可以說:我只懼怕神,也只需要向神交帳,所以不必理會他人眼光。
不過這句話要謹慎地說,畢竟有不少人是以這句話作擋箭牌,卻藉此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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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今日香港主流教會已經猶如二戰時期的德國教會,甚至更差。
不少應該討公道、抱不平的社會議題都被忽略,
取而代之的是只關心如何建立自己的堂會,以及如何令自己過好日子。

論到『公義』,其實大部份信徒、甚至牧者都不過是葉公好龍。
就算懂得讀潘霍華的著作又如何?只知其論述,卻無實質行動配合;
潘霍華尚且不只是著書立說,還有嘗試暗殺、下獄、判刑等遭遇,我們都沒有經歷過。」

「依你所言,我們都應該要起來行動?」

「恐怕我們未行動,身旁的弟兄姊妹就已經制止我們,
批評我們『激進』、『沒有專心等候神』、『要多祈禱、多讀聖經』。」

「哈哈......」

「不激進、不暴力,結果每次有事發生,
我們都只會高叫口號、換 Profile Picture......盡是廉價的表態,但改變不了甚麼。」

2017年7月17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10

2017.07.14 下午

(八十一)
「您常常幽默地說自己的教導顯得逆耳,可能會令自己被辭退。
其實您是假設了講台下的弟兄姊妹都很成熟,不會把您趕走。
如果換了在其他教會場合,弟兄姊妹好可能真會把您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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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我一直都覺得現今教會其中一大毛病,就是把青年人當作孩童般看待,
只懂得從上而下的管理、教導、紀律,這是不應該的。
這種牧養方式少不免令人反感,使那些人最後只會離開教會;
能夠在教會留下來的人都是聽教聽話的。

當教會需要有人接棒時,這些後輩只懂得聽命,毫無主見和眼光,
結果教會出現『一代不如一代』的現象。這恐怕也是老牧者退而不休的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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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能夠在佈道會中聽到一位弟兄提及工作環境中遇到的難題,這機會很難得。
坦白講,該位弟兄所經歷的掙扎比我還要麻煩,為此我感到敬佩。

只是他講完見證之後,牧者講解聖經的部分使我目瞪口呆。
他引用少年財主的故事 (太19:16-30),把少年財主和講見證的該位弟兄互相比較,
一方面批評少年財主並沒有遵行耶穌的命令,變賣所有並分給窮人,
又讚賞弟兄能夠了解生命中各種優先次序、世俗的物質不值得追求。

就我所知,講見證的該位弟兄仍然是一位專業人士,生活水平不錯。
如此跟少年財主互相比較,莫非他有『變賣所有、分給窮人』?
所以我覺得這比較太牽強;牧者如此講解聖經,恕我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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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我在教會所聽到的見證,基本上都是太過成功。
就正如外界的批評一樣,我們的思想實在太單純,在眾人面前難免會講出
『我們能夠發出聲音敬拜讚美神,完全是出自神的恩典』這類說話。
但其實這些言論背後卻暗示了『不能發聲就是得不到神的恩典』,
足以令那些聾啞人士心痛欲絕。

再加上這世代社交平台的興起,
弟兄姊妹就更踴躍地讓他人知道自己所得到的支持、身邊各路人士所給予的關愛,
其實這些『分享』都是向他人炫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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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不少人都批評現時的外判制度。實際上政府就是帶頭扭曲這制度的罪魁禍首。
政府把不少工程項目都以拍賣方式外判出去,讓外判公司以顧問公司的名義投標。
但因為是拍賣,所以除了價低者得之外,監管質素和安全等責任都一併外判出去。

外判公司為了能夠成功投標,盡可能把標價壓到最低,
結果犧牲了工業安全,也剝削工人待遇,使整個外判制度的生態都變得十分惡劣。」

2017年7月15日 星期六

講道筆記20170715

《長子之業?不了》(創25:19-34)
講員:朱秉仁傳道

連續發生了劉曉波先生以及四位立法會議員的事件,令本星期的講道變得特別困難
事實上當初寫好的講道內容跟現在已經相差甚遠
原本是要講《創25:19-34》,仔細留意當中選上與不被選上的事
但恐怕會令會眾過度解讀:「以掃,you are DQ-ed!」,引起太多不必要聯想。

無論各位支持劉曉波先生與否,他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一事已經成為歷史;
我們也都進入,並會成為歷史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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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代充斥了太多語言偽術:
當年陳方安生宣佈辭職,特首表示「尊重她的決定」
難道可以不尊重的嗎?不尊重她的決定又會如何?
再舉另一例子,每逢發生事故、災難,發言人總會「致以深切的慰問」,這代表甚麼?
「致以深切的慰問」這句話本身就取代了真正的慰問,所以這句說話其實並沒有意思

基督徒的祝福有時也是如此:我們習慣在崇拜時互相祝福
但我們還有否以行動支持、幫助、安慰他人?(若沒有,那些祝福也是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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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由第17章已經開始探討「長子」的事
內容始終圍繞著一道問題:誰繼承亞伯拉罕?

按聖經描述,以掃經常不在家,莫非是過度活躍?
雅各喜歡留在家中,他才是真正的運籌帷幄?
原文描述非常簡短:「紅人想飲紅湯」,「吃了喝了,起來走了」
查看呂振中譯本:到底是長子的「名」還是長子的「產業」?

在這世代繼承遺產的問題總是難以解決,但聖經中的以掃好像不受這問題困擾
他豪爽、果斷的性格看似不符合聖經教導?
有甚麼原因令以掃可以如此灑脫、容易滿足,甚至顯得天真?

答案可能就在 (25:7-16) 當中:
亞伯拉罕生以撒之前其實已經有以實馬利,但他不被視作長子而被趕走
經文卻透露他後來也有十二族 (支派),當時雅各恐怕還在拉班的家中幹活,家族仍未壯大

(跳至 27:27-29)
以撒本來給予長子的祝福都跟財產沒有關係,所說的盡是人不能控制之事
相信這也是以掃真正重視的東西,所以當雅各搶走這祝福時,
以掃打算殺他,以此奪回那些福份。

但結果真是如此嗎?

(第33章) 四百人的隊伍是甚麼概念?
(跟 14:13-16 作比較) 是打仗、報仇的概念 (但最後卻沒有動武,而是兄弟和好)
以掃當時已經擁有很多財產,跟列祖一樣
=> 以撒原本給予長子的應許,廿年後還是確實臨到以掃身上。

但長子的產業就只是財產分配、地上的平安和多國的跪拜嗎?
聖經形容:以掃「輕視」長子的名份
恐怕我們還未留意到以掃不在乎的是甚麼:
「萬民因你得福」——神民之間的約、神的拯救計劃

(或許我們會問) 那踐踏蛇的「女人的後裔」到底是哪一個兒子 (3:15)?
其實經文所提及的是一個範例、一種責任 (所以是人人有份)
而不只是一個家族、一門生意 (地上的名譽和物質)
可惜亞伯拉罕的兒子們都只著重於那些物質;
真正能夠繼承亞伯拉罕信心的人是舊約眾先知、新約眾使徒和我們
《羅4:16》成為亞伯拉罕的後裔是因著信

反思:不能把教會當作商業機構般管理
曾經在外地一間教會裡見到「靈修打卡系統」
又見過弟兄姊妹自稱不適合帶領祈禱會,因為自己尚在學習系統中的初級階段;
那些門徒訓練系統、信仰教育不是不重要
但我們除了學懂更多聖經教導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把教導實踐出來

Eugene Peterson 有一本著作叫《Unnecessary Pastor》
如何向未信者解釋牧者平日的工作?
很多時所做的工作都看似多餘,跟自己和所屬堂會無關?

信徒中最有影響力的並非善於教導的人,而是願意與人同行 (使萬民得福) 的人
(牧者所做的都是) 不能量化的事,卻能取得他人的信任,
使人見到盼望——這才是值得我們拼命追求的「長子之業」。

2017年7月12日 星期三

驀然回想(六十六)

在小學生的年代,有一次逛百貨公司,遇見店員推銷一款益智的智力遊戲。
該款遊戲提供各種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方塊,
並要求玩家在不反轉各方塊的情況下,把它們拼砌成指定圖形。
店員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容許我試玩幾回合。
只可惜當時我沒有現金,不能立即購買,之後又忘記了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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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智能手機播放廣告時,留意到其中一款遊戲。
咦,這遊戲不就是當年我曾經試玩過的嗎?
上App store查看這叫做《Block! Hexa Puzzle》的免費軟件,
果然是該款遊戲,所以立即下載。

又多一個可以在戶外等車、等人時打發時間的小遊戲,哈哈。

2017年7月10日 星期一

青詩活動:觀賞《Look at the World with John Rutter》

(容許我事先聲明,我只視這活動為音樂會而不太重視其信仰意義。
John Rutter的作品既然能夠被基督教不同宗派所接納,
當中意境也相當美麗,我也無謂對其內容太過批判。)

對基督教界眾多聖樂事奉者而言,
John Rutter親自前來香港舉行大師指揮班和音樂會絕對是好消息......

但作為聖公會會友的管風琴老師卻似乎不以為然。
他說:「論到John Rutter的作品,我可以聽King's College、Cambridge Singers,
他們最能滿足原作者的要求,準確做到他想要的演繹。
相比之下,香港各大院校詩班的水準都有所不及。
就算John Rutter能夠做指揮,他還是要遷就其他演出者,表現必定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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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晚各個演出中,以《Mass of the children》比較有禮儀教會的氣味,其他作品都很清新。
John Rutter已經年過七十,但在台前還是精靈活潑,也非常投入於音樂當中。

對比之下,他的合作夥伴未免使人大跌眼鏡。
除了小提琴獨奏和香港兒童合唱團的表現十分出色、管風琴手顯得相當穩定之外,
大專生詩班和其他樂手都有好些明顯的失誤,令同行不少班員感到可惜。
他們又認為詩班獻唱較短的英文詩歌時顯得特別好 (Look at the World、Look to the Day),
相信是因為那些作品比較著名、比較常唱;其他拉丁文的詩歌反而顯得水準參差。

活動完結後,我只覺得老師事先的評論相當準確,又覺得很無奈。

2017年7月1日 星期六

講座筆記 - 20170630

思道平台及旺角潮語浸信會合辦
教會生活反思講座系列《種種開會》
講員:鄧紹光博士

前言:
講到如何開會,更重要的是如何理解「開會」
這牽涉到教會體制、教會論的問題,範圍太廣,今日未能詳細討論

自己所在的群體跟其他群體可以有不一樣的考慮,未必認同互相理念
所以認識其他教會的開會方式後不必急著下評論,也不必急於嘗試實踐

----

不同信仰對開會有不同理解
開會是一種生活方式,背後的信仰基礎十分關鍵

浸信會和貴格會都是從英國的宗教改革以來,同樣是針對英國國教的問題
(浸信會神學院最新的期刊分別有文章討論兩會的特質)

浸信會的出現是因為政教分離——教會不應該隸屬任何政權管治 (而不是教會避談政治)
所以又有 free church,是 free from the state、不受國家管治的教會
(偏偏今時今日有些浸信會會友特別對權力有興趣,想去做基督教選委
但其實理念上浸信會是不應該受政權統治)

浸信會實行會友制,所有人都有份參與
強調整間教會的平等性,當中不分階段
所以如果浸信會會友不出席、不參與那些特會,就是放棄了應有的權利,是自甘墜落

浸信會實行「堂會自治」,只有聯會,沒有總會;浸信會的事工都是合作性質
(行總會制的話,大部分人都沒有發言和參與的權利)
浸信聯會僅限名義,沒有實權,不能頒布行政命令,個別堂會亦可以自行退出聯會

當代先賢不是以投票、舉手作決定,而是一同禱告、尋找基督的心意
但現在卻是你一句、我一句,大家講完就投票決定
=> 把時間看得太寶貴,沒有耐性等候
又因為大家都有份一同生活,所以要一同尋求,不能由其他人代替

(一同生活:跟上帝立約,所以在此地一同敬拜,
跟其他弟兄姊妹 walk together,work together,彼此看守、監督
今世代的教會卻高舉個人化信仰
大家只是一起「眾籌」,夾錢買地建教堂、聘請牧師主持聖禮......)

開會時不應該帶著「對事不對人」的想法,因為所提議的事必定會影響到其他人
所以需要先互相了解、互相分享、擔當彼此的生命

教會只有耶穌基督作頭,沒有權力金字塔
沒有層級制度,不相信「主授權某某人在開會時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以基督的心為心」、「門徒之間不應該爭大」,都是出自聖經的教導

至於今日那些投票......不至於反對,但其實不是群體下決定的必然方式
投票意味著少數要服從多數、量 (quantity) 的重要性
但少數的是否就是不重要、不需要受到重視?

不應該急於投票 => 基督教的時間觀跟世界一樣嗎?

要先了解對方 => 聆聽的重要性 (聆聽同時又是屬靈操練之一,今世代卻不被重視)

浸信會反對從上而下的管治 (至少當年如此,但今日香港......)
也沒有從下而上的管治,反對「群眾授權」
取而代之的是「委任」——信任、把事交托給人,責任伴隨事件完結就結束
所以應該是「委任」牧者,而不是按這世代的方式簽訂僱傭合約

這世代浸信會教會當中,執事會倒變成了董事會,本來是服侍者
現今卻指導他人「要成為某些事工的服侍人員」,把會友當作教會發展藍圖底下的棋子
不合乎聖經教導,也不合乎浸信會的原則

當代的開會是緊接著崇拜之後,會議紀錄需要置於聖餐桌底下
"under the table" => 基督為所有人而死,我們也是因為祂的死才走在一起
今日教會開會時,當中的人卻是自己作主,把其他人的生命交付給自己
又把教會視為「自己的」,而不是「主的」
應該以放下生命、捨己服侍作為教會開會方向

(這一點可參考禮儀教會:牧師不能自己領聖餐
跟眾人一樣需要從他人領受,反映信仰群體中的互為關係)

開會下決定,不是全靠理性討論,而是靠讀聖經、祈禱 (了解主的心意)
讀聖經尚且也不是金句主義、斷章取義!

這世代總是要求其他人聆聽我,而不是我聆聽其他人——聆聽的重要性
當表達能力差的人嘗試分享時,我們能否聽到他們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中場休息)----

思道平台同工:講到聆聽,
我們在7月12日會舉辦這系列的第二場講座《種種聆聽》
有趙崇明博士在我們當中宣講,歡迎各位報名出席......

----(中場休息完)----

貴格會從十七世紀開始出現,現時有 evangelical、conservative、liberal 三個分流
conservative、liberal 兩派的聚會都以「靜默 / silence」作主要特色
相比之下 evangelical 的分流受到福音派教會影響
發展出詩歌敬拜、講道的崇拜程序,稍稍偏離貴格會原本的方式
但神學上仍有四個的共通點:

1. 所有信徒都能直接、內在地與上帝相遇 (這是信仰核心,並在崇拜中反映出來)
2. 處理教會事務時不以投票作決定 (直接領受神的引導)
3. 每個人都在靈性上平等 (信徒皆祭司)
4. (承上) 重視和好關係,是和平主義者,不以權力、暴力強迫其他人
(所以當代的解放黑奴運動、監獄事工都是由貴格會開始)

平面一體的教會論:信徒平等 (平面)、以基督為首、聖靈作引導、彼此負責任 (一體)
人人都是「聖徒」(浸信會卻說人人都是「平信徒」,把眾人都貶低了)

貴格會有長老、書記、監督,都是群眾委託的非受薪服侍人員
長老負責確保教會崇拜以貴格會原則進行
書記負責教會開會事宜和紀錄 (書記所持的權力不多,跟中共不一樣......)
監督主要負責牧養事宜
都是群眾委託,不是牧師委任:「我覺得你適合擔任某崗位......」

貴格會開會有關於發言的規條,因為言語打破了靜默,可能會被視為攔阻上帝的心意
communication 不是先在乎言說,而是先講求靜默,否則所說的盡是空言、「吹水」

靜默中留意其他弟兄姊妹的言說是否符合神的心意
重視個人領受,但同時需要群體互相印證
所以貴格會也是相當靈恩,但都是非常內在
(以為靈恩就一定是外顯式神蹟奇事,真是 sometimes too simple, sometimes too naive!)

貴格會傳統崇拜沒有唱詩,沒有講道,是等候神、領受神心意的場合
(所以崇拜通常都可以在一小時內完結)
貴格會開會跟崇拜採用同一方式,在靜默中決定教會各事宜及運作方式

人人都可以進行 vocal ministry,但要先進行辨識:
1. 所得的意念是來自神,還是出於自己?
2. 承上,若是來自神,這意念是跟群體有關,還是只跟自己有關?
3. 承上,若是跟群體有關,是否有需要讓大家都知道?
4. 承上,若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是否就要現在就說出來?(時間性的問題)

經過這些問題的考驗,才可以站起來說;站起來代表從上而下的領受,不是出於自己
發言時間有長度限制,甚至連說話方式都不一樣 (正如華人教會有「講道腔」)
發言次數、頻率也受限制,否則會被長老干預
(每人最多十至十五分鐘,參加人數過多時可能只有幾分鐘)

書記由不同人輪流擔任,每次只擔任幾年;只提醒開會時各種規矩,不會主持會議
開會之前不會,也不應該進行討論、遊說工作
——尊重每個人的意願,不急於以自己的想法影響他人

先完成一個議案,才開始進入下一個議程
議程要得到全部人同意,寧願延遲、另外再開會都不急於下決定
=> 不能帶著自己的想法去開會,否則變成欺哄聖靈
心思在領受神的心意當中,而不在教會增長當中

=> 我們今日在教會開會是為了甚麼?
=> 我們是甚麼教會?耶穌基督和聖靈在教會有甚麼位置?

(貴格會增長極其緩慢,現時全球只有四萬人,但因為要進窄門,所以變得不緊要)

貴格會不講求效率、不講求數字、不講求「現在、馬上、立刻」
是完全顛覆了現今資本主義社會的主張。

「當年潘霍華踏足英國時曾接觸貴格會,
有研究發現潘霍華對靜默的理解跟貴格會相近,相信他曾受到後者影響。

我好驚訝貴格會仍能生存到今時今日,近年又再興旺起來,
人類社會學都對這群體產生興趣,
但相關論文尚且還要靠 insider 去完成,中文研究論述也不多。」

----(Q & A環節)----

Q. 請問我們應該如何開會?
A. 如此問題,甚難提供好答案。
按著浸信會的背景,在思考如何開會之前,要知道教會歷史、前人是如何開會。
除了自己知道,也要教導其他弟兄姊妹,使他們都知道。
但同時又要留意:整個信仰群體如何看待自己的過去?
是否「祖宗之法不可違」?以往做法值得延續下去、甚至重新發揚光大嗎?

僅以個人力量改變整個群體的開會方式是很困難的。
例如:浸信會本來講求人人平等,但現在大家是否仍然同意?

「想問一下,台下發問者所屬的教會是?」(答:宣道會。)
「唉呀......宣道會名義上有聯會,但實際上卻奉行總會制。
最終權力不在於會友大會,卻在主任牧師身上;主任牧師可以決定教會的開會方式。」

(沒有其他人發問下,講座準時結束)

2017年6月23日 星期五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五)

吾道不孤,留意到面書專頁《飄流教室》最近分享的文章,
都是反思地上教會的存在形態是否合乎聖經教導,所寫的比我還要極端。

因為我完全不認識古教授,所以我會認為這是「同感一靈」;
這種「同感一靈」是更難得的,跟教牧之間互相宣講各自的高見並不一樣。

----

如此強迫自己每日寫字,其實令自己非常辛苦。
不少段落寫得支離破碎、文意不順,回頭翻看時還是忍不住要動手修改。
「慢工出細貨」的方式還是比較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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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好多篇文章都充滿了複雜的論述。
來到系列的尾聲,我想記下自己的心底話。

其實我都想自己生活得好,何必總是苦待自己?
但是剛巧自己對信仰異常執著,這使我十分迷惘。

對其他教會會友而言,信仰為何物?可以幫助他們好好生活的法寶?
能夠回到教會「親近神」、與弟兄姊妹見面、間中一同服侍就已經算是問心無愧?
其他複雜的事,留給牧者同工以及其他有心人就好了,跟自己無關?

既然如此,我只能接受他們的人生觀,接受他們的生活態度。
正如第一篇所言,我可以為他們的生活點滴感到高興。我不想再批評他們。

只是,我在信仰群體中間有甚麼存在意義?我還可以融入在他們中間嗎?
他們應該都覺得我是對信仰異常認真,是教會中的異類吧。
當他們的生活過得愈來愈好,而我看似跟他們有出入時,我們還可以如何溝通?
難道我要對他們說「我有著跟你們不一樣的人生觀」?
「我要嘗試過一種跟你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如果他們不感到好奇,完全沒有興趣知道或不想理解箇中原因,反而使我更舒服。
但這同時使我在群體中不被了解。我置身於信仰群體當中,但內心卻仍有距離。

或許在天父眼中,所有人都只是活在自己的小天地當中。
我和他和她,雖然形態上很獨特,但生活方式還是一樣——滿滿的只有自我。

願主幫助我們。

2017年6月22日 星期四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四)

教會自覺比社會超然,教導信徒「不要效法世界」。
信徒自己不加以思考,又把教會內的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

甚至去到一個地步,信徒覺得自己在教會所認識的、所接觸到的都是絕對正確。
跟教會生活有任何衝突的,都不會輕易接受。
又以教會生活作為最高準則,論斷各人的靈命,對異己加上各種各樣的標籤:
「靈命不健康」、「沒有重生」、「偏離正道」、「屬肉體」,諸如此類。

過於習慣自己的教會生活和溝通方式,使這些信徒渴望其他人好像自己一樣生活。
帶著這些想法與人相處,結果自己失望之餘,又傷害了其他人。

其實當這些信徒嘗試跟不在基督教圈子內的人打交道時,
對方的溝通方式跟教會內的一套截然不同,會令自己非常不適應、不自然。
但他們自覺「分別為聖」,就把自己的一套視為必然正確,
總覺得問題必定不在自己身上,卻在對方身上。

信仰本是叫人謙卑,叫人知罪。
這些信徒習慣了教會生活,卻顯得愈來愈自義、傲慢。

2017年6月21日 星期三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三)

不少華人教會經常強調「聖俗二分」——屬靈的事與屬世的事完全分隔開。
其實除了這二元論的思維之外,教會還有「屬靈優越主義」。

教會有神的看顧、有真理、有福音,覺得自己比世人都更優勝。
所以外界批評教會「站於道德高地」,教會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讚賞。
又因為這種優越主義,覺得世俗一無所取,對外界各種人和事不屑一顧,
令教會在這世代顯得特別固執、難以接受新事物,甚至對社會時事置若罔聞。

但追溯歷史,教會永遠都比世俗社會優越嗎?
奴隸制度、日心說、進化論等等都是明顯的反例,對此教會卻是絕口不提。

這使我很好奇,當教會內部出現醜聞時,不少信徒都懂得說:
「教會始終是由人組成,人既是不完美,教會當然也會有不完美的地方。」
教會對內可以如此開脫,卻沒有勇氣對著社會作出同樣的坦承。
教會總是叫人認罪悔改歸回神,教會自己卻從來沒有在眾人面前認罪悔改。

2017年6月20日 星期二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二)

愈退愈後的基督教信仰,還可以退到哪裡去?
教會在地上預表著神的國,正好成為信徒的避難所。
於是,信仰就一直後退到教會那裡去。

宏偉的教堂確實彰顯了神的榮耀,吸引人前來認識信仰。
只是,教堂的宏偉都在向外誇耀,其中的教會生活卻顯得內向。

我們都懂得指定時習、指定地點、指定方式的敬拜讚美。
這其實是小圈子的哈利路亞;神僅在該地理位置被高舉。
我們有時候當然懂得突破這些因素 (特別是當我們獨處時),
卻從來沒有想過群體的敬拜讚美一樣可以如此 (例如街頭敬拜、甚至快閃模式)。

在教會團契時,焦點常常落在出現於團契中的人,而不是團契以外的人。
結果常常出席團契聚會的人都會變成核心會員,
無論是感恩、疑問還是抱怨,都容易得到大家的注意。
相反,不常參與團契的人難以獲得這種待遇。
那些一直都不在團契中的人會完全被忽略——這群人卻是社會中的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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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適的環境、令人陶醉的敬拜音樂、點到即止的講道訊息、
適切的托兒服務、團契友善的氛圍、溫暖的關懷......
我們在其中被服侍,少不免會跟門徒一樣,覺得「我們在這裡真好」。

今世代的教會被批評愈來愈似中產俱樂部,其實不止如此。
教會同時也變成了這世代的耶路撒冷聖殿,使人覺得來到這裡就可以與神相遇。
結果教會只變成「聚集的教會」而沒有成為「分散的教會」。

新約聖經跟舊約聖經其中一個最大分別,就是教導信徒「進入」社會,
使自己的信仰和生活都能夠給外人看見,使他們不在教會都能認識神。
(注意是「信仰和生活」,不是「信仰生活」,兩者是有分別的;
我們是應該又有信仰又有生活——按聖經教導過現實的生活,
而不是過著「信仰生活」——把個人生活切割成只剩下信仰的部分。)
對比新約聖經教導,現今的教會卻貼近舊約的獻祭文化
——「基督徒都必須按著節期,定時上教堂,把詩歌和感恩作祭物獻給神」。
結果「返教會」這行為被視為理所當然,變成一種傳統,變成一種習慣。

教會要靠絡繹不絕的人流才得以興旺,沒有人前來聚集就變得凋零,
她在地上的形態淪落到跟其他宗教的寺廟並列。

2017年6月19日 星期一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一)

(這系列本來只有十篇,但我突然改變主意,嘗試加至十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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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不少信徒的信仰觀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退回」。

「退回」自古以來都是深受信徒歡迎的屬靈操練。
大公教會初期有修道院和沙漠教父,這一代也有各式各樣的退修活動;
不少領袖都教導要「退回」神那裡,認為「回到」神那裡才是最終極的完滿狀態。

「先去 (回去) 看看聖經、祈禱問問神的心意,再下決定。」
「正如耶穌退到曠野一樣,我們也需要有一個特定時間、空間,
使自己與外界各種滋擾隔絕,藉此親近神。」

我並不打算完全否定、抹殺這種教導,卻想在此提出這套教導本身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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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那裡確實是最終極的完滿狀態——尤其是末日來臨、我們都要見主面時。
只可惜末日在這一刻尚未來到。如此,只強調「退回」的信仰觀反而顯得不足;
「退回」固然重要,聖經確實也有這些教導,但是不止於此。

如果在現世當中「回到」神那裡才是功德完滿、大團圓結局的話,
福音書講到「登山變像」、門徒讚嘆「我們在這裡真好」後就應該完結。
但福音書卻繼續記載,他們之後還是再一次下山,
各種各樣的事蹟、耶穌的教導......有更多是之後才出現的。

如果這一代信徒每當心裡感到不安、混亂時就必須要煞有介事地「退回」,
請問他們幾時才會再一次「進入」這現實的社會?
表面上稱之為「要先回到神那裡」,實際上卻是自己缺乏安全感,
藉著靈修方式作手段,以屬靈原因合理化自己對安全感的追求,這真是合理嗎?

結果當信徒常常說:「在這紛亂、太多聲音的世代,我們要尤其懂得回到神那裡。」
在世人眼中他們卻只是愈退愈後——社會愈多元愈紛亂,他們就站得愈後。

2017年6月16日 星期五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十)

我在會友身上所見到的人生態度,令我十分不解。

簡單而言就是:進入人生各階段、達成人生各種目標比一切都來得重要。

那邊廂在敬拜、講道回應時立志一生跟從主、奉獻自己一生,
但另一方面,自己還是希望跟大眾一樣追求那些人生目標:
考試、升學、畢業、打工、拍拖、結婚、生仔、退休......
甚至以屬靈的詞語美化這些追求,說是「神為我預備」、「經歷主的愛和祝福」,
證明主確實寵愛自己,又博取他人的感恩和祝福。

我可以想像到當有人嘗試不追求這些目標、不按這種方式過人生,
會被其他人問:為何你會有這種想法?生命是神所賜予的,為何不好好過日子?

問題就在此:為何要先確保自己可以好好過日子?

倘若二千年前耶穌基督和十二使徒都有這種想法,先確保自己可以好好過日子,
然後再傳福音的話,相信這二千年教會歷史必定會被完全改寫。

2017年6月15日 星期四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九)

上一篇文章當中的該位教會同工和我還有另外一段對話。

我:「教會其實需要留意一下那些事工、傳統是否已經令會友操勞過度。
我覺得這些東西都不應該是『為有而有』。
教會不應該以自身的存在壓倒會友的個體意識,
彷彿跟教會相比之下,會友的生命都顯得不重要。
教會更不應該以此推論出『你們如此事奉,乃是理所當然的』。」

該位同工回應:「『存在』這詞語其實可以有好多種意思,請問你是講哪種?
你的論調似是哲學層面那種 "existence",
但按你的實際意思,其實應該是 "survival" 吧?」

該位同工確實掌握到我想表達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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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聽聞一些教會資金不足,營運上捉襟見肘。
牧師為了鼓勵會友奉獻,常常在台上講道時提及十一奉獻,又舉辦各種籌款活動。
這些舉動卻令會友對教會感到失望,甚至離去,結果弄巧反拙。

當教會規模愈大,配套和行政都可以變得異常複雜。
牧區之間,甚至同工之間一樣可以溝通不足,
結果教會為了維持足夠人手事奉,往往使一些熱心事奉的會友疲於奔命。
不少教會都只顧著保留各種事工,卻對熱心事奉人員愈來愈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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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公司法的規限,香港各主流教會都需要以有限公司的模式經營。
從商業、資產管理的角度出發,教會為了長遠發展就必須繼續營運這些「有限公司」。
只是當這些長遠發展、資產管理凌駕於弟兄姊妹的生命和掙扎時,
教會自身的存在就壓倒了一切,也令教會偏離了本來在地上的使命。

2017年6月14日 星期三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八)

幾個月之前的一個星期日,教會邀請外來講員證道。
該位嘉賓鼓勵我們回想昔日神所賜予的各種祝福,
又引用舊約經文來證明「神要重建這個城市和我們的人生」。

崇拜後我跟一位教會同工討論講道內容,同時表達出我對「成功神學」的想法。
該位同工認為基於社會因素,上一輩的信徒所走的信仰道路都是十分正面。
這些信徒現在都成為領袖和牧者,所教導的當然也是同一套信仰觀。

我理解該同工的想法,所以沒有再鑽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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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翻查舊約聖經才發現到:舊約聖經人物都是身負重任,
並且當自己的職位愈高,所需要下的抉擇會更難 (例如約瑟、大衛王、但以理等等)。

眾多人物之中,以斯帖王后的例子最能突顯這種矛盾:

末底改託人回覆以斯帖說:你莫想在王宮裡強過一切猶大人,得免這禍。
此時你若閉口不言,猶大人必從別處得解脫,蒙拯救;
你和你父家必致滅亡。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為現今的機會嗎?
以斯帖就吩咐人回報末底改說:
你當去招聚書珊城所有的猶大人,為我禁食三晝三夜,不吃不喝;
我和我的宮女也要這樣禁食。然後我違例進去見王,我若死就死吧!
(以斯帖記4:13-16)

我倒是十分好奇,現時那些基督徒知名人物、高官和藝人,
有幾個可以貫徹這種精神,身居高位卻又能敢作敢言、公然抗命。

我所見到的那些基督徒大部份卻只關心身邊同事是否安好,能否帶他們信主;
尚且仍有敢作敢言的時候,但都是關於性傾向等道德議題上。

基督徒在這社會中有甚麼存在價值?
似乎人人定義不同,又碰巧不少信徒都只選擇了從個人偏向的角度出發。

當社會上充斥著此等基督徒時,我忍不住告訴牧師:
「基督徒」這稱呼似乎愈來愈聲名狼藉,恐怕我以後只會自稱「跟隨基督的人」。
幸好後來不少人都以「耶 L」標籤那些人,
「基督徒」這從聖經而來的稱謂才得以好好保存。

2017年6月13日 星期二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七)

「成功神學」在北美教會早已不是新鮮事,
但這名詞對香港不少教會而言還是頗為新鮮,又或者是頗為陌生。

「成功神學」宣稱上帝希望所有跟從祂的人都可以得到祝福,
這祝福的表現形式主要是身體上的健康,以及物質上的財富。
「成功神學」也鼓勵信徒藉著對神有信心、以正面的言辭建立造就人、
各種類的奉獻支持教會及其他宗教機構來換取這些祝福。
(「換取」這詞語並沒有誤用。某程度上,
這種人與神之間的互動恰似現今的商業交易,雙方是達成協議、明碼實價的。)
「成功神學」同時把生病和貧窮視為詛咒,
又因此教導信徒要趨吉避凶,盡力避免陷入那些狀態。

「成功神學」在二戰後的資本主義社會中得到教會青睞。
整個社會經過數十年急速發展,眾人都視之為金科玉律而不會加以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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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神學」除了以上的個人層面描述之外,我至少還可以描述另外三個層面:

第一個是教會層面:不少教會中人一講到「教會發展」,還是以商業管理的角度出發。

教會建築物愈大、愈冠冕堂皇就愈好。
教會人數 (無論是參與崇拜人數還是會友數目) 愈多愈好。
教會愈有魅力吸引不同人回來、愈能照顧不同人的需要就愈好。

把「成功神學」的思維套用在教會身上,
教會若是得到神的祝福,教會人數和建築物必定能夠不斷擴張,
而教會奉獻收入下降、資產貶值、會友人數下降會被為教會受到詛咒。

不少人只看見教會事工的方式有問題 (例如傳銷式佈道、貼近慕道者的意識形態),
又質疑教會的存在意義是否只在照顧會友、擴堂、人數增長,
卻甚少留意到教會這些問題其實都是來自「成功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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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層面也是甚少人討論的:教會如何描述神?

靈恩派教會的魅力正正就是在於那些超自然恩賜放大了一部份對神的描述:
「權能」、「醫治」、「釋放」——這些都是人本來就十分渴求的東西。

留意一下教會的詩歌敬拜、講道內容、禱文,
會發現這一代教會總是選擇性地描述這些神的屬性,
比起其他屬性 (例如「公義」、「聖潔」、「忌邪」) 多好多。

我不打算評論教會如此迎合人的渴求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中的巧合,
但在這些教導之下,信徒如何理解神?信徒與神之間的關係會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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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層面在於「成功神學」如何塑造出教會現有的文化。

教會中那些「雲彩般的見證」其實十分成功主義。
「我祈求神,神應允我,所以我最後得到了、做到了......」
「感謝主,我可以如何如何」......

基本上都是過度正面,並且是有意無意間建立起一種意識形態:
「因為我信主,所以我在這些事情上達到一定程度的成功。」

我甚至可以斷言,基督徒描述他們與神之間的關係時幾乎也是如此:
「當我禱告時,我聽到有聲音對我說......」、
「我讀聖經時,神開我眼,使我見到......」、「我得到從天上而來的領受」......

「我信神,所以神與我特別親近」。這足以做成「靈命上的優越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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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筆至此,我還是要再問:
教會所宣講的是不是福音?此等教會文化或教會生活是否仍符合神的心意?

2017年6月12日 星期一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六)

(這系列第五篇文章的標題是《信徒 vs 單身 (2):有家室的人與單身者的禱告》
特此提醒一下各位,謝謝。)

我愈來愈覺得教會內有一類「模範信徒」,非常吸引會友爭相仿傚。

要成為「模範信徒」,或多或少符合以下部份條件:

1. 至少大學畢業;

2. 工作穩定,條件待遇不錯,跟教會生活毫無衝突。
最理想的情況是五天工作制,又或者是創業家、自僱人士;

3. 就算要節衣縮食,都仍然堅持享受人生、講究生活品味。外出用餐也特別講究;

4. 每年都總有機會外遊或者短宣;

5. 在教會熱衷侍奉,尤其是他人容易看見的:組長、敬拜隊、執事等等;

6. 跟另一位信徒結婚。即或不然,婚姻仍然美滿幸福;

7. (自第六點延伸) 養育子女,最理想的情況是父慈子孝,
全家一同投入教會生活、熱心侍奉主,家庭形象非常正面。
子女長大後,可以模仿父母重覆以上循環,世世代代在神家中,永續「模範信徒」。

這些「模範信徒」其實相當成功,榮耀神之餘,自己又得到豐厚恩典。
如此種種,豈不叫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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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希望自己一無所缺、生活安逸、終一生活得精彩而無憾。
這種想法卻使不少信徒跟教會外的「迷羊」一樣,
把心思都花在感情關係、照顧子女、累積財富、進修等事務上,
容許自己被日常生活的瑣碎事完全佔據。

在這情況下,信徒尚且懂得自我反思的,會以信仰不斷挑戰自己的固有觀念,
更多的信徒卻只會隨波逐流,跟教外人一同追逐世間的財富和權力。

難怪教會被批評「世俗化」。

走筆至此,我都不禁停下來,重新再問:
教會所宣講的還是不是福音?此等教會文化或教會生活是否仍符合神的心意?

我抱著遺憾的心情,必須在此指出:
教會內不少人,無論初信者或是領袖,也包括我自己,
都希望自己一直能相信神的同時,神也會使自己的人生變得更美好
——凡事順利,就認為神在「看顧、掌管、保守」;
反之,遇上不如意事就認為是自己犯了罪、信心不足,使神掩面不看,得不到神的祝福。

這想法不但沒有被批判,甚至去到一個地步,領袖們和牧者都鼓勵這些想法,
美其名「豐盛人生」,將自己的生活景況與神的恩典憐憫直接掛勾。

耶和華問撒但說:你曾用心察看我的僕人約伯沒有?
地上再沒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
撒但回答耶和華說:約伯敬畏神,豈是無故呢?
你豈不是四面圈上籬笆圍護他和他的家,並他一切所有的嗎?
他手所做的都蒙你賜福;他的家產也在地上增多。
你且伸手毀他一切所有的;他必當面棄掉你。
(約伯記1:8-11)

(下篇文章會繼續討論成功神學——教會內的成功主義。)

2017年6月9日 星期五

信徒 vs 單身 (2):有家室的人與單身者的禱告

小弟本來正準備寫作《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五)》,
構思時才發現內容其實屬於另一分類,因此乾脆把題目二合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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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向那些仗著自己是義人,藐視別人的,設一個比喻,
說:有兩個人上殿裡去禱告:一個是法利賽人,一個是稅吏。
法利賽人站著,自言自語的禱告說:神啊,我感謝你,
我不像別人勒索、不義、姦淫,也不像這個稅吏。
我一個禮拜禁食兩次,凡我所得的都捐上十分之一。
那稅吏遠遠的站著,連舉目望天也不敢,只捶著胸說:神啊,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

以上經文乃出自《路加福音18:9-13》。
小弟讀畢後,嘗試以這段經文進行「二次創作」:

「耶穌向那些仗著自己是義人,藐視別人的,設一個比喻,
說:有兩個人上殿裡去禱告:一個是有家室的,一個是單身的。
有家室的人站著,自言自語的禱告說:神啊,我感謝你,
我不像別人一樣無錢、無樓、無子女,也不像這個單身毒L。
我和我的子女一個禮拜返教會兩次,在各自的牧區熱心侍奉,都是主忠心的僕人。
那單身的遠遠的站著,連舉目望天也不敢,只捶著胸說:神啊,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

為何小弟有這些狂妄的想法,又如此大言不慚,把有家室的人類比成法利賽人?
因為隨著年齡增長,不少單身者發現身邊的人都開始結婚、生兒育女,
教會講道時少不免以男女關係、教養子女作為切入點或經文反思,
團契活動時其他會友又少不免會攜眷出席,
凡此種種都難免令單身者覺得自己是異類,心裡感到不舒服,感到被教會忽略。

我知道這種表達方式會使不少教會中人感到被冒犯,但小弟希望各位好好細想:
自己所屬教會中到底還有幾多單身信徒能夠留下來?
為何聖經當中,耶穌基督、各使徒和不少先知都是單身,
教會卻無視這事實,一味只顧著在各種場合標榜「家庭價值」,
不斷在單身者、離婚者、喪偶者、單親家庭的傷口上灑鹽?

倘若教會要以這種近乎歧視的手段顯得自己清高,她就確實變成新一代的法利賽人了。

2017年6月8日 星期四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四)

我想再為「教會如何看待生命」寫多一點,所以這篇文是上一篇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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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未曾留意到在這牽涉生命的議題上有名正言順的發言權,並且是責無旁貸。

在我眼中,那些人正在呼喊「我想死!」,教會留意不到當中的迫切性。
教會卻常常強調傳福音的迫切性,認為自己要「拯救生命」、「拯救靈魂」。

上帝彷彿在問:「教會常常說要去拯救生命、拯救靈魂,
現今擺在你面前的這些人豈不是等著拯救嗎?
在這些人有需要時,教會你到底在哪裡?」

這畫面未免太過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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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見到這種反差後,就無可避免地覺得教會有「漠視生命」之嫌。
我甚至主觀地認為神必會為此事翻帳。
教會如此「漠視生命」,我未能想像到神會如何饒恕。

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身邊的人,畢竟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指控。
一年後,除了見到社會自殺案上升、學童自殺潮開始變成一個循環之外,
原先的畫面似乎又有多一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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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對基督教有所認識的人都知道,
基督教所言說的「生」、「死」都是有雙重意義,
除了是肉體上、物理上的死亡之外,也可以是靈魂上、本質上的衰落。

既然教會沒有在這些有需要的人當中,任由他們步向死亡,
神就因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任由教會自生自滅。

「你要寫信給撒狄教會的使者,說:那有神的七靈和七星的,說:
我知道你的行為,按名你是活的,其實是死的。
你要警醒,堅固那剩下將要衰微(原文是死)的;
因我見你的行為,在我神面前,沒有一樣是完全的。
所以要回想你是怎樣領受、怎樣聽見的、又要遵守,並要悔改。
若不警醒,我必臨到你那裡,如同賊一樣。我幾時臨到,你也決不能知道。」
《啟示錄3:1-3》

「按名你是活的,其實是死的」也是一句嚴重的指控,
但這句說話倒是頗能形容現今香港教會的光景:
徒具名氣的教會一味追求人數增長、教堂擴建、資產增值。
熱衷於教會生活的信徒,又唱詩歌又讀聖經,言行和價值觀卻跟教外人相似。

有些人卻認為:無論一個人對神有何等的虧欠,只要他一息各存,
就表示神仍然容許他存在這世上,他仍然有存在價值,是神對他的極大恩典。
按這些人的見解,香港各教會仍然存在,也是神容許的。
香港各教會仍有可取之處,足見神仍然愛這地方、憐憫這片土地。

我不否定這種想法,不過我認為:審判和恩典其實可以是一個銀幣的兩面。
信徒常常誇口的恩典真是恩典嗎?會否也是審判?

2017年6月7日 星期三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三)

身邊願意了解我的人都會約略知道,整體而言我對香港教會是失望的。
跟其他同輩不一樣,失望的最主要原因不在於教會對社會政治的態度,
而是從學童自殺案中,我見到教會如何看待生命。

按教會以往的論述,福音可以「拯救生命」(使人回到神面前而不走向滅亡),
信耶穌使人脫離綑綁 (不再做錯事、脫離癮癖)、「得到釋放和真正的自由」。
不少見證都是關於信耶穌後自己如何改變生活方式 (又或者是被改變),
所以又有不少人認為信仰不是宗教,而是一種生活態度。

福音本來就跟「生命」有重大關連,因此在這牽涉生命的議題上,
教會是有名正言順的發言權,並且是責無旁貸。只是教會何曾留意到?

那些打算輕生的、打算了結自己生命的人都非常需要福音。
教會卻似乎沒有敏銳的觸覺,察覺不到這些有需要的人,
沒有為此一同禱告,也沒有在講道時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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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不但難以察覺到這問題,他們的態度和反應也強差人意。
這一點確實如陳到所言:他們根本連問題是甚麼都不清楚。
一直在信仰群體生活多年,受到教會和信徒之間的耳濡目染,
見到各種陷入困境的人,不加以了解就立即衝口而出說「他們需要福音」。

或者會有人認為問題只在於他們的表達方式,使他們的宣講又空洞又無力。
我反而覺得問題其實不在於「福音」;
只要沒有擅自加減內容,無論我們如何表達,福音始終是福音。
問題不在於表達,而是在於表達之前,我們有甚麼想法或態度。

我所見到的是:信徒恃著已經得到「福音」這完美的終極答案,
完全無視外界的聲音,只要一察覺到有「問題」,就立即把福音搬出來做「答案」。
同樣,面對著那些「需要福音的」自殺者,
信徒根本不曾嘗試了解,又或者是不願意了解:
不了解為何對方有想死的念頭、是甚麼事使對方感到重大壓力或挫折、
不了解為何新生代愈來愈看不見將來,對人生毫無盼望。

難怪無論發生甚麼事,信徒都只以「福音」回應,
原來這「福音」掩蓋了他們的一無所知。

2017年6月6日 星期二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二)

或者我應該在此明確表達一下:
一直以來,教會不斷勸導「人生存是為了敬拜神」,我始終不以為然。
並非覺得這種教導不正確,卻覺得這種言說實在是「上綱上線」,
彷彿「敬拜神」變成了人生存於現世的唯一意義,同時又來個「大包圍」,
把當今世上人所能做的各種正面行為都詮釋作「敬拜神、讚美神」。

換句話說,我覺得當今教會只能接受這一種生存意義或態度,
對眾多追求信仰、真正想認識神的人而言,這似乎是詮釋上的壟斷。

洛桑會議中所提出的「管理神所賜予的大地和各種寶貴資源」,
在全球福音派教會當中早已不是甚麼新聞,
就連神學院也在反思所謂「土地神學」,教會卻幾近完全忽略。
《傳道書》所言「享受勞碌中所得的份」,
叫人經過累人的煩瑣、工作過後,要在回報中尋找滿足。
這種教導其實極能對應後現代虛無主義所帶來的挑戰,可惜教會又是白白錯過此等機會。

2017年6月5日 星期一

隨想隨寫——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一)

正如自己所料,最近文字輸出量有所下降,因此又打算在六月上旬多多寫字。
本來是想反思教會所言說的那套工作意義或使命觀,結果卻提早一個月完成。
(詳見《為何要談「工作意義」?》)

不打緊,還可以寫別的題目:信仰群體和存在價值。
任憑自己想到甚麼就寫甚麼,在這星期以內應該還可以寫上數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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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跟牧師一起吃午飯,其中一部分對話如下:

「Gary,你要考慮一下轉工或者轉侍奉崗位。」
「可以的話,其實我想維持現狀。」
「怎可能繼續如此操勞?萬一健康受損,怎麼辦?」
「能夠更快見主面,豈不是更好嗎?」

因為我是一邊笑一邊反問,所以牧師笑而不語。
但這句話卻同時真實地表達出我當時的想法。

我不憧憬於結識異性、成家立業、望著子女長大的畫面。
我對將來沒有期盼;我只想活在當下,隨遇而安。
如果我連現在這刻都活得不好,談將來又有甚麼意思?
將來就一定能比現在活得好嗎?

那些十分敬虔的基督徒可以批評我是享樂主義者。
但我同時亦留意到,自己對其他信徒的期望有微妙的轉變:
見到其他人享受美食、出國外遊、各種特殊的經歷,我都會為他們高興。
我不再批評他們只顧自己而忽視社會,因為人只活一次,有機會享受就應該要享受。
(享受生活和關心社會兩者其實也並不是互相抵觸、非此即彼。)

難怪牧師突然覺得我「不再一樣」。
我只帶著輕佻的語氣回應:「牧師,人是會改變的。」
(參考《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9》第七十七段)

2017年6月1日 星期四

驀然回想(六十五)

從未曾在屋村附近的某間快餐店光顧午餐
於是走去買了一客意粉,配料有辣肉腸、蘑菇、火腿絲、蕃茄醬
愈食就愈覺得那些原是製作意大利薄餅的配料,現在卻跟意粉拌在一起......

2017年5月27日 星期六

驀然回想(六十四)


難得地跟一位中年男士閒談,當時他擔任運輸署工程師。

「原來還有這些交通標誌?怎麼我沒有印象在街上見過?」

「有不少標誌都是發生交通事故後才開始出現。我一直覺得香港的交通標誌有很多種類,這並不是問題,但在同一地方放置太多標誌卻是不正常。我本身也是司機,坦白講,我沒有時間細看那些路牌,就算看到都沒有足夠時間反應。

還記得幾年前有一輛旅遊巴士在西貢公路衝下山,連曾特首都有到場現察的交通意外嗎?我認識一位同事負責調查該事故,事後他在該下斜路段每500米就豎立一個警告牌,提醒司機注意車速及剎車系統安全。在我眼中這措施其實十分無謂:有經驗的司機不需要額外提示,自然會懂得減速;至於車速過高、剎車系統失靈的,就算再額外添加路牌還是不能避免意外吧?」


2011.07 下午

2017年5月25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9

2017.04.21 上午

(七十一)
「恐怕你所認識的人和閱歷還是不夠多。
相比之下,我認識一些比你和我都還要年輕的人,
他們一早就已經有著非常混亂的男女關係,情況比你所能夠想像的還要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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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2 深夜

(七十二) (參考 Vol. 7 中的第五十三段)
「你所說的都正確,沒有大專學歷的打工仔收入較低,
確實不容易負擔得起外出食晚飯的費用。」

「所以我在幾年前就已經覆述了教會某位長輩的幻想:為自家教會成立飯堂。
每次崇拜後都可以有愛筵,使會友不需要應付外出食晚飯的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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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我們確實可以做到態度上開放,接受不同背景的人,
但與此同時,整個群體給予外人的觀感卻可以完全相反。

名義上接納衣衫襤褸的人一起崇拜,但會友的衣著卻都是非常莊重;
名義上能夠跟其他人一起『捱窮』,但平時花費倒是十分豪爽;
名義上接納無家者、缺乏穩定居所的人回來教會,但自己卻在計劃換屋或炒賣樓宇;
名義上接納缺乏學歷的人,但言談間不斷使用艱深詞彙、又以各種語言唱詩......
都是名義上接納,但實際上卻令其他人感受到無形的壓力,使他們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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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6 深夜

(七十四)
「不久前有一位朋友向我提及:他會定期去後期聖徒教會聚會。」

「摩門教?」

「他們好像總是特別富有,上教會時一定要穿西裝,在教會場合必須要講英文。
其實二千多年前的耶穌尚且也不是穿西裝、講英文吧?為何要有這些特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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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30 早上

(七十五)
教會崇拜期間,地下辦公室門外會放置幾張椅子,
方便一些遲到、或是行動不便的會友觀看崇拜直播。

某一日早上——「咦?為何牧師您會坐在這裡?」

「既然教會容許弟兄姊妹坐在這裡觀看直播,
我都想感受一下坐在這裡崇拜是甚麼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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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7 中午

(七十六)
牧師問:「有沒有想過為何我們教會沒有『聖樂部』?
為何不跟『崇拜部』合併,變成『崇拜聖樂部』?」

眾人回答:
「那麼,每次開會是不是都會播放音樂短片,一起鑑賞、評論?」
「本身從事音樂活動工作的,會否藉機賣特惠票?」
「有份參與音樂演出的,會否藉機推廣、宣傳?」

牧師最後笑說:「難怪教會沒有『聖樂部』,原來大家早就知道會出現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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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牧師問某會友:「你有考慮過轉工嗎?」

該會友回答:「有這打算。」

我:「轉工之間的日子必定又會離港外遊吧?」

該會友回答:「無錯!」

我:「如此打算確實不錯。」

牧師對我說:「這句說話並不像你以往作風。」
(註:小弟曾經在面書批評其他人只顧在假期外遊、自己享樂,而忽略社會議題。)

我回答:「難得有機會到其他地方見識一下,當然不能錯過,
總好過我這等人身無分文,只能留在此處過日子。」

眾人大笑。

我:「牧師,人是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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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剛才牧師關心各人是否考慮轉工,於是我不認真地問牧師是否也打算轉工。
後來我才覺得如此詢問牧師其實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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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14 中午

(七十九)
「有沒有考慮過在正生書院工作?」

「要在離島工作?未免是太遠了。」

「起初我接觸正生書院的老師們,覺得他們全都是不正常的
——他們每星期都至少有三日或四日要在校舍跟學生一起留宿,
而且跟他們非常親密、有不少身體接觸,甚至有時被他們傷害也完全不介意。
不久前有一位男同事因為結婚而減少留宿的日子,卻是淚流滿面、萬般的捨不得。
明明在那裡的學生都是相當邊緣的,倘若有一、兩位老師表現得較為瘋癲,
我尚且可以理解,但我所見到的卻是不止一、兩個,
而是眾多位老師都是如此癲狂、如此充滿熱情,我就在他們當中感受到基督的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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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崇拜完結後,兩位牧師站在教會門口招呼會友。
我:「崇拜完結後,牧師逐一向會友握手、恭送他們離去的傳統是如何出現的?」
其中一位牧師:「......其實我都想知道。」

2017年5月21日 星期日

我們在害怕甚麼?(二:怕比較)

無論是社會各階層各範疇,
我都見到各種各樣的標準、考核,並且在可見的將來只會愈來愈多。

大家都在追求達標、合格,大家都感到害怕:怕不達標、怕失去資格、怕失敗。

我們在同一條跑道上遇到更好的對手,
如此我們又開始恐懼,自己不斷被互相比較,被他人施加壓力。
甚至去到一個地步,連自己也在比較著,怕自己比不上別人,自己鞭策自己。

另一邊廂,我又見到那些父母輩,他們不只擔心自己,也擔心自己的子女。
所謂「望子成龍」、「嬴在起跑線」,其實都放大了父母內心中的恐懼
——害怕子女落後於人,使子女和自己都受到羞辱。
為了使自己的子女能夠走在最前,自己開始變得無所不用其極,妄顧任何後果。

大家都不知道在社會中我行我素會有甚麼下場,也就不敢冒險。
大家都甘於接受社會的潛規則,結果潛規則卻愈來愈鞏固。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2017年5月20日 星期六

我們在害怕甚麼?(一:不能面對失敗)

我害怕面對失敗。

其實不只是我,我相信週遭很多人都害怕面對失敗,更遑論要在其他人面前承認那些事。

為何害怕?因為當我一見到,就無法再視而不見;
我必須處理這擺在眼前的麻煩。也因為我害怕其他人知道:
一方面令自己失去面子,一方面要受到其他人的標籤。
他們的眼光、他們的評論,比世上有形的武器都更致命。

且慢,為何我假設了外人必定會對自己的不足加以批評?
因為我們所身處的社會一直缺乏容許我們犯錯的空間,
也缺乏容許我們失敗後重新振作的機會。
難怪我們總不願意坦然承認自己的錯失,連一句帶有歉意的說話都不能說出。

2017年5月19日 星期五

Vision #25: 社會問題的背後是教育出了問題

不少人表達不滿,原來自己高估了群眾的集體智慧,
其實群眾的水平有高有低才是常態,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同一水平。

提高群眾整體的知識水平有時會對社會帶來反效果,也令管治變得更困難。
請各位不要誤會,我並非贊同那些極權統治下的愚民政策及限制資訊流通的措施。
我只是嘗試指出這年代知識型社會的其中一個弊端:

在無數社會議題當中,每人都能夠有各自的想法,人人都覺得道理必定在自己的陣營中,
不少排斥異己、分黨分派因此出現;社會本身有太多互相排斥的聲音,
結果變成「無其他人可以代表我」,社會因為無法團結而四分五裂。

我相當懷疑那些打算在社會「深耕細作」的人有沒有好好思考以上這問題。
明明是抱著「致力提高大眾知識水平」的良好動機,為何會演變到如斯境況?

有人說現今社會是「知識型社會」,靠知識才能夠討飯吃,
但這並不代表單靠知識就可以治理地方、解決社會各種問題。
不少人虛有知識、滿腹經綸,所說的卻仍然是非常偏頗,又或者是天馬行空。
他們缺乏遠見、氣量,不了解商業社會如何運作、當中如何充滿黑暗,
也不打算平衡及化解不同勢力之間的利益衝突。
這些人單靠知識就自以為掌握世上天下事、高人一等,
可以解決各種紛爭,並要求所有人都要認同自己的理念、支持自己的方案。
胡亂讓這些人當家作主,是自己累死自己。

這正正反映出教育政策多年以來的一個相當致命的盲點:教育並不只是灌輸知識而已。
現今這「知識型社會」彷彿就在告訴大家「靠知識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但實際上就算吸收知識、再高的學歷都不能代表甚麼。
每年的大學迎新營總會有不雅之事、大學畢業生被僱主批評「目中無人」、
不少專業人員違反職業道德等等,其實都跟「知識」無關,
所牽涉的卻是做人的道理——人如何建立自己的修養和內涵。

2017年5月12日 星期五

Vision #24: 充滿政治動機的教育政策

猶記得多年前 (實際上是2011年),
我在Xanga表達對當時教育制度的憂慮,擔心最後會變成愚民政策。
當時這些想法都是無憑無據,只能夠是陰謀論,但現在看來,似乎又說中了。

語文科在多年來不斷被更改考試模式,學生和老師都覺得無所適從。
先以「母語教學」抹殺作為英文科的地位,
後來再以「中文考試表現參差」作為引入「普教中」的理由。
我們以為改革的步伐太快,甚至懷疑相關官員是否迷失,怎料到原來大家都被矇騙了;
被迫在改革的道路上走了許多年,又迷失了許多年,才知道自己受人擺佈。

現在的教育制度所培養出來的,都是為商家、為政權服務的奴隸。
除此之外,政權根本不打算為這社會培養任何人才。
所教的大都是死記硬背的知識和各種技能,都僅能用來謀生。
品性、體能、藝術、美學、思考方式從來都不被重視,將來也不會被刻意栽培。

教育其實也是政治。多年前的基礎早已被破壞,各種層面的負面影響卻仍然有待我們發現。

2017年5月10日 星期三

為何要談「工作意義」?

其實有甚麼人會思考何謂「工作意義」?一般打工仔似乎並不會考慮這等事。
恐怕他們會答:「我的工作意義盡在薪金之中。」——打工不為使命,只僅僅為生活。
倘若一個人尚有空閒時間、空閒精力去尋找「工作意義」,
或者他的生活已經相對地穩定,又或者是感到無聊,
也有可能是提供一些誘因鼓勵下屬更努力地工作。

剛好最近連續有兩篇文章提及相關題目 (一篇出自馬保羅牧師一篇出自博客馬斯特),
似乎這正是讓我談談個人見解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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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一路以來對苦難的教導基本上都是要求信徒逆來順受,
所以對於信徒不斷訴說自己在職場上有何冤屈時,
他們所聽到的回應除了是同樣的「逆來順受」,
又或者是不負責任的「好好考慮轉工」之外,
還有「尋找工作意義、在職場上的使命」這類轉彎抹角式的正能量思維。

之所以是正能量思維,是因為這些說話嘗試使人不抱怨、不對工作產生厭惡,
但本身所提出的冤屈、壓迫其實仍然沒有解決、沒有出路。

如此鼓勵他人「在表面看來很糟糕的情況下,努力尋找當中美好的一面並加以放大」,
彷如對遭受性侵犯的受害者說「就算被強姦,其實自己還是有所得益」一樣荒謬。
(強積金能夠被戲稱為「強姦金」,足以證明這比喻其實不算誇張。)

工作性質本來就很厭惡?僱員只不過是大企業中的一粒螺絲釘、可有可無?
本身已經有這些疑問,就會覺得那些教導強人所難、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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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教會經常強調信徒在職場有其神聖意義,內容卻各走極端,
一是將職場貶底成禾場,視工作間為交朋結友傳福音的地方;
二是陳義過高,一下子將所有工作理解成參與上帝管理大地。」

陳義過高、「與神一起管理大地」該部分其實還有可取,
只是欠缺了「如何在自己的崗位上管理大地」這類延伸,
因此小弟並不打算深究,倒是想在此討論「將職場貶底成禾場」該部分。

雖然我不完全理解「貶底」一詞在文中的含意,但有一點我倒相當肯定:
無論是來自教會還是神學院,都總會教導「傳福音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這「大使命」理論上要凌駕於地上政權之上、
要凌駕於人所加諸的要求和期望之上,也要凌駕於僱主對僱員的期望之上。

這其實是一個「不太似是問題」的問題:傳福音跟本來的工作意義無關。
打工仔能夠受聘,自有其需要完成的職責和目標,
當他們同時被鼓勵「要在職場廣結人緣、向上司下屬等同僚傳福音」,
這「大使命」最多只能夠附帶於原本受聘的原因,而不能凌駕之。

除了傳福音、在職場上搞好人際關係之外,
綬和公司內部氣氛、為同事爭取制度上的權益和公義同樣也不能成為「工作意義」。

倘若上司對信仰比較開放、對人甚少猜忌,當然不會有問題。
但如果上司本身較固執、對人多疑,卻可能會問:
「我聘請你,是為公司利益打算,你怎麼會做這些無聊事?」
「這下屬太過有使命感,會否捐害公司利益?」
「這下屬籠絡其他同事、甚至是跨部門的人員,會否有所盤算?會否威脅到自己?」
(以上這些都是假設性問題,未必適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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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倒很慶幸兩篇文章都有提及「勞動異化」及「非人性化」。
唯有把社會變得更人性化,以上種種問題才有望一併解決 (注意:人性化不等同人治)。

2017年4月27日 星期四

講道筆記20170422

《看見看不見》(約20:19-31)
講員:朱秉仁傳道

開場白:
「看見看不見」是這篇講道原本的題目
但後來講員發現愈來愈多聯想,甚至是完全離題 (希望會眾不在此深究)
除了《約20:19-31》之外,其實還有10:1-18
而整個講道內容還會把《約20》那段經文跟新舊約其他經文不斷對照

耶穌復活後還有施行其他神蹟,但只記下那些能使人信主的

按經文記載,可以分類成四種信徒:
1. 抹大拉的馬利亞
2. 彼得和那不知名的門徒 (普遍被認為是作者約翰,但未被確認)
3. 尚未見到基督復活的其他門徒
4. 多馬 (要有證據才信)

當代猶太人的墳墓依山而建,其實都只有三呎高
不知道耶穌是令墳墓倒塌而行出來、爬出來還是飛出來?

(v.8) 看見就信,但信的是甚麼?
「耶穌復活」只是一個認知事實,生命卻沒有被改變?

我們需要作抉擇時,會在教會生活中尋找引證:
自己遇到甚麼聖經經文、其他人的意見、客觀環境是否容許
立場可以是認同,也可以是反對

在信仰的道路上,我們都想見到耶穌,這是很正常的人類反應
我們總會猶豫、有很多問題、很多東西不知道、害怕
對比在經文當中,門徒似乎最害怕的是被捉拿和死亡
也有可能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而死
=>「不知道將會發生甚麼事」最使人感到害怕

《約10》=> 羊圈的門攔阻不了耶穌
內心有喜樂平安,但外在環境並未改變;已領受聖靈的人依然可以感到害怕

領受聖靈並不是要變成屬靈的超人,而是領受赦罪的權柄
這權柄是群體式而不是個人式;如果有人說赦免,另一人說不赦免,結果會很混亂

教會也不是因為領受聖靈而模仿地上政權,以為自己是法庭;
教會用了上千年時間才能夠證明這是一大錯誤

《創世紀》:上帝吹一口氣,使亞當成為有靈的活人
vs《約20》:耶穌向門徒吹一口氣而賜下聖靈
耶穌「Shalom」他們 (賜他們平安),罪卻仍然存在 => 整個信徒群體還要一起面對罪惡
就好像新約當中記載:他們仍要去分辨善惡,教導如何面對持續犯罪的人

這分辨善惡的行為只為教導人,卻不是為了定人罪
講員自身經歷:升讀大學時連續四年跟同一位同學研讀聖經
該同學參與的教會是「王國聚會所」(耶和華見證人會),對希臘文聖經認識不淺;
講員研讀聖經是打算以此更正他對聖經的錯誤理解,卻沒有關心他本身的生命狀況
結果該同學仍然需要背負著來自家庭的生活壓力之下,在升學時跟講員斷絕聯絡
=> 分辨善惡是為了培育人的生命,而不是單單界定正邪

(總結:)
分辨善惡、制服罪惡的教導是要建立生命,而不是摧毀生命
也不是為了判斷群體中誰更屬靈、誰更不屬靈
作者寫下這些神蹟都是得到引證的,也是為了更有效地建立人的生命

2017年4月23日 星期日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8

2017.04.04 下午

(六十一)
「身邊有不少人都認為我應該轉工,但我對此另有想法。
我在半年前曾經表示:教會生活只容許弟兄姊妹採取五日或五日半工作制。
我現時這工作,某程度上就是嘗試打破這種界限。

或者其他人的生活一直都過得不好,所以期望將來更美好更穩定。
我對此完全理解,但這也是我自己所擔憂的:
我不想過於追求一己安逸,而失去同理心、不理解他人的水深火熱。
到最後就算自己能夠擠身中產,卻也因此變得離地。
因為自己成功,又不斷勸誘其他人模仿自己,結果會變成成功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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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8 晚上

(六十二)
「想起十幾年前我仍然是神學生,去到馬鞍山一間教會實習。
他們當時已經在週五晚舉行崇拜,翌年又有週三早上崇拜,
方便那些不能夠出席主日崇拜、需要輪班工作的信徒。

關於信徒需要輪班工作而未能參與教會生活的問題,
從來都應該是教會以相應措施主動遷就會友,而不是要求會友遷就教會。
我們自上年起開始討論,還要再等一年才決定推行,但其他教會卻老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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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9 早上

(六十三)
「你沒有再幫合唱團伴奏了嗎?」

「是的,我已經沒有再做伴奏,變回一個正常的打工仔了。」

「這樣反而更好。社會不景氣,已經愈來愈少人學鋼琴,
投身音樂界做全職教育工作已經不再是一個理想的選擇。」

「但在學校、琴行這些地方,總會有一定數量的學生吧?
在那些地方工作應該會比較穩定?」

「當然,但做音樂老師從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因為學生們懶惰、疏於練習?」

「這還不算是最差!最麻煩的是那些經常請假的學生。
持續患病、班中多人有傳染病而不上學、去旅行,原因千變萬化......」

「當然也包括臨近考試要溫書,又或者要應付其他比賽,所以不前來上課,對吧?」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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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今日又有詩班獻唱?」

「無錯,詩班會唱John Rutter的《The Lord Bless You and Keep You》。」

「明明都是小學生,卻能夠唱出中學生合唱團的水準,真使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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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9 下午

(六十五)
「這種不滿,當年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好好解釋。
就算到了今時今日,我還需要花幾個小時才能夠完整表達出來。
恐怕我需要趕快寫下來,否則會很容易忘記。」

「你確實有這需要。今日這段對話很有意義。」

「既然我能夠說出來,我也就可以加上最後的結語:
今時今日的我尚且也不是很空閒,但我仍然願意花時間見身邊的人。
因此,當我聽到其他人有這方面的埋怨時,我也同樣地感到不滿;
人際關係是雙向的,如果每次都要對方主動聯絡,恐怕對方必定會感到沒趣吧?」

「當然......似乎我們有需要告訴當事人,叫他們注意這方面的事。」

「......如果你還有機會接觸到他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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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1 中午

(六十六)
「關於復活節,我留意到都市中大部分人的生活作息都跟主耶穌完全相反:
基督受死的星期五剛好是長假期開始,大家都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做他們喜歡做的事;長假期去到尾聲,基督復活了,
大家卻因為又要開始工作而變得沉寂,就連那些熱衷服侍的信徒也是如此。

既然信徒與非信徒有著同樣的生活擔子,也是一樣的過日子,
我們又如何從信徒身上見證到『主復活』,
使這不再只是一個口號、或者只是一個既定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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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倘若服侍之間有時間衝突,要求弟兄姊妹二選其一只是折衷方案;
呼籲更多人加入服侍團隊,尤其是本身並沒有其他服侍的,才能夠真正解決問題。
如果我們只要求那些熱心服侍的人付出更多,只會令他們疲於奔命,
而那些沒有服侍的人卻總是游手好閒地回到教會等待被服侍。」

「這令我想起一個笑話:以牛頓的三大運動定律來描述基督徒與教會之間的事。
你記得第一定律原本是甚麼嗎?」

「無外力推使下,靜止的物件繼續靜止,運動中的物件繼續向同一方向均速移動。」

「放諸於教會,就是若沒有外力幫助之下,
已經有服侍的人會繼續服侍,沒有服侍的人卻是繼續不參與服侍。
所以要有第二定律。」

「F = ma ?」

「無錯。那些愈是固執的人、愈不容易接受意見的人,
惟有靠著非常強大的外力,例如危急關頭、特殊狀況,才有機會開始改變。
當然,最後還有第三定律。」

「如此出現了一股改變的勢力,就必定有相對應的反作用力阻止這改變,這十分簡單。」

----

(六十八)
「牧者私底下告訴我:自從我在面書上提出『信徒可能因為工作原因未能返教會』之後,
有人在執事會議上提出同樣疑問,間接促成了現時平日夜晚崇拜的出現。」

「似乎你也開始在教會有一定影響力?」

「我不敢隨便猜測,但我一直都有留意自己如何影響身邊的人和事;
既然我十分著重這些言論和事情對眾人的影響,
豈不更要時刻留意著自己有沒有做一個好榜樣、如何影響他人嗎?
坦白講,在這題目上我自己還是有待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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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緊接著上一段)
「好像我這等人,無身份無地位,所說的話基本上都只代表我自己。
如此,就算我得罪了人,也只是影響我一人而已。

但如果我本身是有其他身份和影響力的話,
我所說的、所想的就可能不只代表我自己,可能還有其他群體。
如此,因為一己的緣故令到整個群體受影響,我覺得很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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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想起以前我細心留意不同教會文化、崇拜禮儀,嘗試了解背後各種理念、目的,
使我愈來愈能夠接受到群體之間不同形式的表達,也不會感到難以接受。

我以前能夠用這態度面對著不同的事物,現在我開始嘗試以同樣態度面對身邊的人;
為何見到非我族類的人和事,就覺得是不正常?怎麼不在此嘗試了解、包容和接納?」

2017年4月19日 星期三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7

2017.03.25 晚上

(五十一)
「口裡說是要走出自己的圈子,但其實每次崇拜前後都是自己組成了一個部落,
大家圍在一起說個不停;這怎算是走出自己的圈子?」

「但從組長和導師的角度出發,那都是他們需要『工作』的時候,
會自然地聯繫自己的目標群體;我覺得你所說的其實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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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1 晚上

(五十二)
「人是需要被服侍的,一味只服侍人是會發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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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那些做導師的,要小心不要讓DSE成績變成一種綑綁。」

我:「你的意思是,就算在教會中,學業成績也可以是一種標籤,加諸於人身上?」

「正是。最明顯的例子乃在於決定吃飯地點的時候: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負擔得起昂貴的、高檔的膳食。
或者有些人會勇於開口,向其他人表示反對,
卻有更多人寧願選擇沉默,但心裡其實並不舒服。」

我:「所以我們要變得非常敏感,主動留意這些情況有沒有發生。」

「......我不怕告訴你,其實只要細心觀察一下就會發現:
那些沒有大專學歷的人其實並不容易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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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認為現時我們這群體好像一間醫院,
專門接收傷者及特殊人士。以前並非如此,
在那些年日弟兄姊妹可以吸引到正常人參與;正常人甚至是強者都會主動回來!

在我眼中,這轉變跟牧區的人口結構有關:
以前是會考生較多,可以沿用『青少年模式』;
但現在是大專生和職青佔大多數,結果需要引入『成人模式』。」

我:「牧師本身有著牧養成年人的經驗,沿用『成人模式』似乎正常不過。
實際上,這也符合我對牧養青年人的想法;
在我心目中,牧養青年人其實就是要幫助他們面對將來成年人的挑戰,
而不是只把他們單單視作青年人,彷彿他們永遠不會長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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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緊接上一段)
「其實現時這模式還算不錯,仍然能夠表達關懷,使人感到溫暖;
唯一不足卻是群體中見不到成長。」

我:「我尚且不打算在你面前講這些尖銳說話,你卻竟然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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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2 下午

(五十六)
「聽說你稍後會去短宣?」

「是的。」

「就我所知,教會有差派宣教士到當地,你會順便探訪他嗎?」

「當然,這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感到有點奇怪,請容許我再問一次:這次活動的性質是探訪宣教士,還是短宣?」

「兩者皆是;除了探訪工作之外,我們也計畫了一些短宣活動,準備在那裡執行。」

「似乎十分豐富,但會否太緊湊?」

「到時會再考慮,但我十分希望我們能夠發揮自己所長、有所作為。
我始終認為:短宣跟出國旅行是兩回事;我不能接受弟兄姊妹把兩者混淆。」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如此,我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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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我常常鼓勵身邊的人主動接觸其他人,尤其是跟自己不同年紀、不同背景的;
那些人所見到的、所思考的都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跟他們溝通時可以互相擴闊對方的認知和視野。」

「我同意......我仍然記得之前跟一位老前輩談及抽公屋的事。」

「就我所知,你喜歡跟年紀比你大的人談天。
但該位老前輩和你之間的年齡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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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4 下午

(五十八)
「眼見很多基督徒傳福音,為的就只是執行大使命,彷彿他們所接觸的人都是不重要的。
我真懷疑,如果耶穌並沒有講那些說話,今日的基督徒還會否如此傳福音?」

「在我眼中,不少基督徒傳福音都是非常高姿態:
恃著自己有救恩有真理,而其他人沒有,就覺得對方一定要接受自己所傳的福音。
以這樣的態度傳福音,難怪肯接受的人不多。」

(參考文章:《「福音」和傳「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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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追加篇) 2017.02.26 下午

(五十九)
「幾年前我已經開始接觸這題目,但總覺得當時並不適合公開提及。
到了現在,因為工作機會,自己能夠接觸不同個案,又因為身邊親人的緣故,
使自己有第一身體驗,覺得自己『終於有資格』在台上講這個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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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我自己一直都很清楚:我並不是真的陷入病患中,
我只是受到個別事件影響了好幾年而已。」

「我剛才在台上討論這題目時,有一刻也曾經聯想起你。
但我都覺得你並非病患者;你只是心裡有鬱悶,需要有渠道抒發出來。
不過我同時亦明白:人總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失敗,更不願意在其他人面前承認。
再加上你本身不願意與其他人傾訴這回事,怕自己連累到身邊人,才有這結果。」

2017年4月18日 星期二

驀然回想(六十三)

(一位教會同工從旁經過)
「Gary,我真覺得你跟他很相似。」

「為甚麼?」

「面貌相似、身高相似、都有戴眼鏡、年齡相近,並且都有少少寒背!」

「......」

2017年4月10日 星期一

當年的不滿,要等到今日才能夠明確說出

回想以往的事,不是為了追究責任,也不是為了判斷誰對誰錯,
卻是為了提醒自己,以後避免犯這些人際關係上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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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忙碌,不能同時兼顧生活中各種事項,
所以我不能回來教會見大家、參與某些活動。」
「忙碌又如何?某某同時也要兼顧學業、各方好友、宿舍生活......(下刪N字),
但他仍然可以抽時間服侍,又回來教會跟大家見面。既然他能夠,為何你卻不能?」

為何有比較之下,忙碌竟然不再是一個推卻活動的合理理由,卻是一個無效的藉口?

如果我在忙碌之中仍然選擇堅持,那是我有所犧牲而作出的取捨,
背後反映出我的價值觀,以及我真正重視甚麼;
但這些價值觀或想法都只能夠代表到自己,不能代表其他人。

所以我斷不能強迫其他人都要模仿自己,作出同樣的取捨。
或許其他人確實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著緊,自己未完全了解之前,不應妄下這類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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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如何如何,非常的忙碌!」
「你這樣就叫做忙?你可知道我最近如何如何嗎?」

可能是受到網路文化影響,我們間中總會分享一下自己的苦況,博取好友的同情或讚賞。
但每次見面時,如此「鬥忙」又有甚麼意思?
難道眾人之中最忙碌的一位才真正有資格稱得上是忙碌、值得各位體恤,
其他人卻被比下去,彷彿他們的忙碌不是忙碌?他們又會有何感受?

難怪有人認為「苦行主義是不好的」;
苦行不但變成了博取大家關心的手段,甚至因此而互相爭競,損害了彼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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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留意到這些事就覺得有不妥,卻總是沒有能力說出背後的真正原因。
來到今日尚且還需要極花力氣,才可以表達到自己內心最準確的想法。
只可惜那些事早已成為過去,一切都來得太遲。

2017年4月3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6

2016.03.06 晚上

(四十一)
「怎麼臨近復活節和聖誕節,基督徒總是特別忙?」

「我相信忙碌與否,只不過是個人選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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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1 晚上

(四十二)
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基督徒總是強調他們傳福音是為了拯救靈魂,他們的信仰是關乎生命;
但現在社會出現了如此關乎到生命的重要議題,教會卻似是不願意、不懂得去回應。」

牧師:「這類題目跟情緒困擾一樣,
我們嘗試公開討論時需要考慮到其他人能否接受得到;
我們不想本來不受困擾的人因為煞有介事的討論而突然開始出問題。
同理,傳媒不能經常報導學生自殺的事:
當社會都在討論這議題時,同時也會影響輿論氣氛,使更多人考慮輕生。
為了避免變成趨勢,傳媒有必要地減少這些教導。」

我:「我當然明白這道理,
但正因為傳媒減少這些教導,我們失去了認真反思這議題的機會。
幾個月後又到暑假,考試壓力將會變成過去,學生們都去遊玩、升學,
沒有人會再思考這等事,到了暑假後開學,所有事情都會再重複出現。
結果這議題不但沒有解決,反而變成每年一次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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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我之前跟牧師談論到『信仰要有present tense』這個題目,
怎料他表示:『這題目我已經思考了好一段日子,正考慮是否要在講道時提及一下』。
既然牧師都已經有這打算,我當然要捷足先登,比他快一步在Blog中講出來!」
(參考:《我們所宣講的,有過去,有將來,卻沒有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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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Gary你似乎都寫了不少關於教會的文章;你是否對理想的教會已有一個雛型?」

「我確實是寫了很多文章,但我從來沒有刻意想過『教會應該是怎樣』這問題。
如果你現在就要答案的話,我恐怕只能夠用『否定神學』來答你
——我不能說出『教會要有甚麼』,只能說出『教會不應該有甚麼』。

我會認為:
教會不應該講『成功神學』、
教會不應該有『屬靈屬世二分』、
教會不應該有『基督教福利主義』(只求得到從神而來的喜樂、平安等利益)......
我以上所說的,其實都不過是二千年教會歷史當中不斷重複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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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容許我再問:你寫這些文章,背後有甚麼目的、抱著甚麼心態?」

「恐怕我不能說是有任何野心,因為我知道自己所說的還不是必然正確。
(稍頓片刻) 在我眼中,這些分享是為了擴闊大家的想像空間;
我們的信仰就跟我們的神一樣,是可以比我們已知的還要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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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你所講的,恐怕我都不知道可以如何回應,
唯有求主在敬拜中及禱告中多向你說話、與你同在、使你看見。
我感到抱歉,因為我覺得這些說話可能對你沒有任何幫助,
但我只懂得說這些話,希望可以安慰到別人。」

「謝謝,我明白你的用心,只是你提及『同在』、『看見』,這兩項我都剛好有意見:
先講『看見』:我愈來愈覺得其他人所說的『求看見』其實跟求神蹟一樣。
就算求得到,都只是令自己得益,但不一定使自己更加信靠神。
這一點我早前已經在Blog中分享過。(參考《Hymnology 31》)

至於『同在』,我想起陳韋安博士在2016年神學路思培靈會中的見解:
他認為這一代教會過度強調神的『同在』,
卻不會講神的『不在、缺席』,又或者用另一講法是神的『離去』(departure)。」
(參考神學路思Facebook專頁)

「你所講的,未免太過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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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2 早上

(四十七)
「我們教會有兩本詩歌集,現在甚少人會使用了!
以前那些傳統詩歌 (不斷哼各種旋律、歌詞......),你都識嗎?」

我:「只懂一點點,不是全部都認識。」

「我之前跟你一樣都是司琴。不久前牧師要求我為長者崇拜推介一些詩歌,
我所提議,他竟然不認識——連牧師都不認識!
長者崇拜中唱頌過後,牧師覺得詩歌好聽,後來又被經常選唱,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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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敬拜隊豈不是講求團隊合作、默契的嗎?
為何那些和唱的以及樂手之間都缺乏交流,不會互相提供意見?
其中兩位隊員都是執事,卻是一唱完詩歌就為了小組聚會而立即離開禮堂,
如此獻祭給神,合理嗎?」

我:「你既然不能接受,就向負責的牧者申訴吧。」

「你說得出這話來,我也有膽量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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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8 下午

(四十九)
(基督教大樓內,有一張海報上面寫著:青少年事工文憑課程招生)

「青少年事工都要有文憑?」

我:「牧養專職化嘛,各種事工都開設了相應文憑,
要求弟兄姊妹完成攻讀才可以服侍,結果卻令弟兄姊妹的思維受限制,
覺得自己一定要完成攻讀,甚至要有各種相關經驗,才有資格服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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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按此閱讀文章《新部落主義與復和的福音》)

我:「在文章中,雷教授尚且有提及整個議題背後的各種因素、不同立場的成因。
對比之下,有些信徒領袖 (包括一些著名牧者) 卻只懂得表示
『我們只能承認自己所知甚少』、『牽涉到公義等議題實在很複雜』,
但之後就沒有再繼續探討,只是重提『他們都是制度下的受壓迫者』、
『不能拒絕他們』、『不應變得冷漠』那些大道理。驟眼看來,
他們似乎很有見地,其實是非常有立場,既沒有幫助信徒深入了解事件本質,
又以自身既有的地位及影響力把一己想法強加於他人身上。」

牧師:「其實我相信你們也是願意承認基督教精神是大愛包容,甚至有點『左膠』。
不過你們同時又期望至少有人願意踏進這個複雜的題目,
起碼知道一下你們所背負的掙扎,一同痛苦一下,
之後才走出來作這些結論,而不是直接跳過那些過程。」

我:「其實我相當懷疑,基督徒在這類題目上是否只能有單一立場?
如果那些人真的願意了解一下,他們還能否理直氣壯地重申自己的既有想法?」

2017年3月25日 星期六

這年代很缺乏常識,很缺乏智慧,很缺乏清醒。

這年代的人盲目相信權威,
以為位高權重、形象鮮明的人所說的就必定更加合理、更有見地。
他們「以貌取人」,不過不是留意面貌,而是外在的頭銜、名譽、地位;
又因此盲目地選擇立場、無視其他異見者,變成因人廢言。

想起那些講男女情事的討論區當中,總會提及那些接二連三地遇上賤男的蠢女人。
網路上稱呼這類人叫「__街磁石」。其實政治層面上,香港人也是一大塊「__街磁石」:
一直天真地期盼,只要有一位明君出現,各種政治難題、矛盾立即迎刃而解。
多年來有著同樣想法,於是多年來都感到失望,也因此繼續受壓迫。
他們確實跟那些「__街磁石」一樣,
只懂得埋怨為何自己總是那麼命苦,卻未曾想過問題是在自己身上。

2017年3月16日 星期四

我們所宣講的,有過去,有將來,卻沒有現在?

我們所宣講的信仰內容,
有「起初」:神當初如何立約、作了甚麼應許、為我們作了甚麼甚麼奇事
有「終末」:各國各族的人民一同來到主面前頌讚祂、新天新地中不再有悲哀、眼淚
有過去式、有將來式,卻偏偏沒有現在式。

「我們為何需要強調『現在』呢?當下的、眼見的東西只會使我們灰心失望!
神是超越『時間』的,祂是昔在、今在、永在的,
所以基督徒應該要把眼目放在『永恆』,如此才有真正的盼望。」

為了應對以上這種回答,小弟重新察看一下聖經各書卷的成書背景:
保羅所寫的書信,幾乎都是針對當代教會的問題;
先知書所針對的是當代社會中各種問題,以及神如何對此回應;
王國時期的史書是以色列亡國時完成的,
當中不少描述內容對於被擄的以色列人而言是有特殊意義的;
(實際上也是要到接近那年代,摩西五經才真正從各文獻中慢慢成型)。

換句話說,除了詩歌智慧書、啟示錄的內容較為沒有時間觀念之外,
其餘的經卷幾乎都是針對當時的社會局勢而寫的,
當中所描述的內容,無論是關於人、關於神,都是有時代感的。

如此我必須要問:為何前人的信仰可以充滿時代感,但來到我們這一代卻完全失去了?
為何我們所宣講的信仰跟我們所認信的神一樣,
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只剩下各種「不變」、各種「永恆」
(例如神不變的慈愛、掌權;基督徒不變的身份、使命)?

有過去式,有將來式,卻沒有現在式或現在進行式。
我們或者懂得述說過去的祝福,述說將來的應許,卻避諱提及「現在」。
我們不再懂得回看信徒在歷世歷代可以有如何獨特的身份和使命,
致使我們身在這世代的社會和流行文化中也失去了這種反思
——我們不懂得尋求神在「這時刻」的心意,也不了解神在「這世代」會如何工作。

失去了時代感,所剩下的內容都是跨時間性,
結果使自己的宣講,甚至是群體的認信都無意中脫離時空。
本來都是有聖經根據的敬拜,都是美好的描述和意境,卻難以在日常生活中找到。
本來都是有聖經根據的、發人深省的講道,卻被人質疑是「古今通用」
——適用於以前的世代、適用於這一代、也適用於將來的每一代,
換句話說就是脫離當下的處境;信徒幾十年來重重複複聽到這些教導,
甚至會抱怨「講來講去三幅被」、都是「阿媽係女人」的大道理。

我們所宣講的,有「起初」有「終結」。
但我相信這置身於兩者之中的「現在」也是相當重要。

2017年3月6日 星期一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5

2017.01.17 午夜

(三十一)
「以前常常聽到其他人討論安樂死,
只覺得『人到某時候就自然會死,何必為此牽腸掛肚』,
但現在見到自己的寵物奄奄一息、需要簽字確定進行人道毀滅的時候,
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非常的不捨得;要下這決定實在是非常困難。」

「唉,寵物還比較好,至少可以完全由自己負責。
但如果瀕死的是一個人、有他自己的意志的話,整件事恐怕還要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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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8 清早

(三十二)
「很多人都說我是在教會工作,我自己不是如此理解的;
我會覺得自己是一直在教會服侍,只是同時不需要憂慮生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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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若要問我現時感到最大的難處,我會說:上兩任同工實在做得太好。
我本身不是社工,又沒有學習如何輔導別人,再加上他們都是外向型,
而我卻是比較內向的,所以非常不適應某些職責。

另一方面,跟其他信徒領袖共事也是一大難處:
他們全部都是上兩任同工栽培出來的,我反而好像是一個外人。
他們那種模式及好些取態都從上兩任同工身上一脈相承,
我暫時只能附和,未能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你所講的我都非常理解,在我看來這其實也是整個信仰群體的問題:
有共同背景、相識多年的弟兄姊妹都已經非常熟絡、互相了解對方的各種細節,
其他人卻因為沒有他們那些背景而感到難以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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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19 中午

(三十四)
「某星期日我跟一位弟兄從教會一直走到旺角,
到了接近潮流特區時,見到一位老伯在行人路的正中心執拾紙皮。
我身旁的弟兄立即就察覺到他是打翻了手推車上的紙皮,
不但主動願意幫忙執拾,還代替老伯把手推車直接推到幾條街外的回收場。

眼見他執拾紙皮的手法純熟、頗有效率,又沒有太多顧慮、見到有需要就去行動,
使我感到自己的不足,覺得自己好像只有言說上的才能,行動上卻仍然有待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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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每當其他人知道我的工作狀況時,除了著緊我的健康之外,也關心我的人際關係。
我總會回答『就算再難相見,都仍然可以靠Whatsapp、Facebook等媒體溝通』。
只是當我說出口時,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會跟我保持聯絡的人從來都不多。
當我很空閒時,他們卻已經上班,不可能同時進行深度的溝通。
等到他們下班,我可能在上班或在睡覺,還是不能直接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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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情人節見到網路上各種分享還未至於心酸,但見到某分享使我有一想法:
『似乎唯有保持一段距離,才能夠給予對方幸福』......為何自己會有這個想法呢?」

牧師:「不少人都有類似表達:
愛帶來痛楚、難受、不確定及由此而來的害怕,真是值得嗎?
我們跟神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總有一些事或一些方面是我們不願意神介入的。
這其實也牽涉到我們如何理解苦難;有些人問:信耶穌信得如此辛苦值得嗎?
我會答:確實是苦,但也使人生充實,經歷過不同人、不同事,我的人生變得豐富,
也因此可以嘗試幫助身邊同樣處境的人......如此表達似乎太過阿Q?」

「未至於,苦都可以分好多種類:苦瓜的苦、咖啡的苦、廿四味的苦......各有不同。」

「話說回來,好多人恨拍拖但又遲遲未有伴侶,結果飽受煎熬,
那是因為他們不習慣孤獨,所以又去用各種方式尋求滿足。
我早已『上岸』,不能再身同感受單身一族的處境。
但我認為:能夠拍拖很好,單身也很好。
我相信你跟那些人不同,你並非急於拍拖,
你只是覺得自己未準備好進入關係當中,有這些想法其實並沒有問題。
或者將來你進入感情的時候,又會有翻天覆地的轉變?」

「我覺得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會有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正如保羅所說:那活著的不再是我。」

「都說得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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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2 夜晚

(三十七)
(安息禮拜完結後,眾人在門口閑談)
牧師:「見到家屬、親友都沒有一起唱詩,心裡開始害怕。
幸好有你們整個詩班一起伴唱,我還不至於要做獨腳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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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Gary你還有學organ嗎?」

「有啊,幾個月前才剛剛通過了六級考試。」

「你有六級啊?厲害厲害!我們教會懂得彈奏管風琴的人真是不多,
以後崇拜要多多使用,使我們大開眼界。」

「我們教會不是還有好幾位司琴懂得彈奏管風琴嗎?
我聽說有一位師母也是這方面的高手。」

「確實是有司琴懂得彈奏,但當中有好幾位都不曾受過正統的訓練,
他們也幾乎不會在教會崇拜中主動使用管風琴;至於你所提及的該位師母,
她在大學讀音樂時主修管風琴,確實是這方面的高手,但她在多年前就已經離開香港。
所以Gary你要學好這門技藝;教會這傳統恐怕真的要由你來傳承了。」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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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在我工作地方有一位院牧,他的言行真使我懷疑:到底他用甚麼心態做院牧?
有次談及『如何向病人傳福音』,你知道他如何回答嗎?
他竟然說:那很簡單,只需要向病人說『耶穌愛你』就可以了!
又有一次職員之間開基督徒團契,院牧竟然問我們可否不邀請某位員工加入。
向他詢問原因時,他說:『因為這人有很多是非,所以不想添麻煩』。
我想問:牧師,如此一個人為何可以成為院牧?」

我插咀:「就好像前特首一樣,只抱住『做好份工』的心態?」

牧師沉默片刻後回答:「我在這行業多年,還有甚麼人我沒有見識過?
如此沒有Passion的人根本就是週圍都有,想避也避不到。
剛巧你那邊有一個,就只能說:加油,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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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最近這段日子,睡眠作息完全沒有定律。
曾經有一次連續放兩日假,自己卻在床上連續睡了廿幾個小時,
一併錯過了星期六晚的崇拜及星期日朝早的詩班練習。
因為我沒有事先向弟兄姊妹請假,他們都感到意外。

不久前另外一個星期卻是完全相反,連續廿幾小時沒有睡覺,精神非常差。
怎料有一位弟兄興致勃勃地走過來,打算跟我討論職場神學當中各種難題。
我心想:可能我平時所說的都很深奧,但唯獨那一晚可否放過我,暫且讓我休息一下?」

2017年3月3日 星期五

以聖經論教會改革:以人為本、不依賴地上的權力

小弟打算以一段關於「職場神學」的討論作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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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教會真是如外人所說那般資源充足,
我們有沒有可能把資源都投放在某一特定行業,
以各種資助、『異象』鼓勵弟兄姊妹參與其中,成為該行業的精英,
他日成為高層或領導者時可以按信仰價值觀改革行業內的制度?」

「在政治層面上,宗教右派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但我仍想知道,這種想像是否可行、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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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對話看似只是關於職場信仰實踐,
實際上卻是反映了我們如何看待「改革」以及「權力」。

小弟始終認為:若果只是單單進入教會建制,從中得到權力 (甚至是奪取權力),
只會形成權力鬥爭、黨派之間的不和,並不一定會帶來真正的「改革」。
另一方面,當我們認為「在制度內改革就是為了眾人的福祉」時,
我們還得緊記那些改革只代表我們這世代的想法或價值觀,
不但不代表暫時仍在領導層的那世代,也有可能不代表將來的世代。
當我們成為領導者時,就算有不同理念或主張,
但如果跟之前所推翻的那世代一樣固執、缺乏同理心,
最終還是會步他們後塵,同樣被後來的世代推翻。

「貧窮而有智慧的少年人勝過年老不肯納諫的愚昧王。
這人是從監牢中出來作王,在他國中,生來原是貧窮的。
我見日光之下一切行動的活人都隨從那第二位,就是起來代替老王的少年人。
他所治理的眾人就是他的百姓,多得無數;在他後來的人尚且不喜悅他。
這真是虛空,也是捕風。」(傳道書 4: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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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們很容易有一錯覺:若要達成「改革」,最好就是從權力中誕生。
昔日以色列民都有這種觀念,因此才會對「彌賽亞」有政治上的期望。
又因此當耶穌基督來到這世界時,身邊所有人 (包括門徒) 都不禁問:
「復興以色列國就在這時嗎?」耶穌卻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

因為耶穌基督在地上的使命,就是要告訴我們:
祂要以另一種方法完成目標;這種方法跟我們一直所想像的完全相反。

「耶穌叫他們來,對他們說:
你們知道,外邦人有尊為君王的,治理他們,有大臣操權管束他們。
只是在你們中間,不是這樣。你們中間,誰願為大,就必作你們的用人;
在你們中間,誰願為首,就必作眾人的僕人。
因為人子來,並不是要受人的服事,
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可10:42-45)

這正是耶穌會跟被歧視的人談天、吃飯,為門徒洗腳 (那原是下人的工夫) 的原因:
作領袖的要去服侍眾人,而不是以權力指使他人為自己做事,或以權力欺壓異己。

另一方面,祂捨棄了本身所擁有的權力,用現今的術語是「有權卻不使用」。
無論在曠野中,還是在十字架上,耶穌都被挑戰:「你若是神的兒子,就可以......」
耶穌不是沒有能力完成那些要求;相反,祂是有能力,卻不願意做那些事。

因為祂一直都知道,如果真的回應這些訴求,就只不過是在告訴世人:
「我來作王,就正如你們所想像,是高高在上的、是從上而下的、是不可被挑戰的。
我所要完成的事 (救贖、復興),就正如你們所想像,是要以地上的權力才能達成的。」

如此,祂不回應那些訴求,嘗試以無權力、無名譽、無地位的情況下完成這「改革」。
甚至去到一個地步,人所視之為不可能的,祂以神蹟將之變成可能;
人所視為失敗的、絕望的改革,祂卻竟然在該處成功、並帶來真正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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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
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
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2:6-8)

保羅不但掌握了這奧秘,還嘗試發揚光大;
他甚至認為耶穌這舉動除了帶來「改革」之外,
背後還可以有另一層深遠的意義:「在基督裡同歸於一」的合一及和睦。

「因祂使我們和睦 (原文作:因他是我們的和睦),
將兩下合而為一,拆毀了中間隔斷的牆;
而且以自己的身體廢掉冤仇,就是那記在律法上的規條,
為要將兩下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如此便成就了和睦。
既在十字架上滅了冤仇,便藉這十字架使兩下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了」(弗2:14-16)

耶穌基督的犧牲何等浩大,使原本不可能得到救恩的外邦人都變成「神家裡的人」。
就算其他弟兄姊妹有著不同生活方式、立場、喜好,他們至少都仍然在基督裡,
如此,我們在群體中就要學懂謙卑,不能再把一己的喜好隨便加諸於他人身上。

「逼迫你們的,要給他們祝福;只要祝福,不可咒詛。
與喜樂的人要同樂;與哀哭的人要同哭。
要彼此同心;不要志氣高大,倒要俯就卑微的人 (人或作事);不要自以為聰明。
不要以惡報惡;眾人以為美的事要留心去做。
若是能行,總要盡力與眾人和睦。」(羅12:14-18)

「凡事謙虛、溫柔、忍耐,用愛心互相寬容,
用和平彼此聯絡,竭力保守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
身體只有一個,聖靈只有一個,正如你們蒙召同有一個指望。」(弗4:2-4)

或者當基督見到這一代教會的境況,會不禁問:
「我來到這世界,本來就是要打破人與人之間的隔膜,
怎麼這些人宣稱自己是要『帶領教會』、『改革教會』,
卻又在人群中重新建立一道道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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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總結一下:

改善教會整體運作或制度上的不足,並不一定要依靠教會內部的權力。
耶穌基督在這世界完成使命時也刻意避開此途徑,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提醒:
如果我們只見到「爭取權力」的選項而見不到其他出路,
就會陷入權力鬥爭及世代競爭的惡性循環之中。這當然不會是神所喜悅的。

願我們打算為教會改革而努力之時,仍然記得「教會本來就是由人組成」;
教會可以有各種運作方式及理念,但這些都是次要的,當中的人才是最重要。

2017年2月28日 星期二

講道筆記20170225

《工程的比喻》(林前3:10-17)
講員:陳韋安博士

開場白:
適逢今年是馬丁路德宗教改革500週年,在此講一篇跟教會有關的道
哥林多教會內部有結黨的問題;教會竟然都有「人」的問題
(3:5-9) 撒種的比喻
(3:10-17) 工程的比喻;建立教會

重點在於「怎樣」建立教會
(3:10)「我照神所給我的恩」:恩典的源頭
——教會的本質就是恩典,教會同時也是恩典的出口
無論教會有甚麼問題,都不能忘記這前提,否則教會就變成非牟利團體

(3:11) 耶穌是唯一、不能被動搖而又不會被動搖的根基
(3:12) 保羅並沒有否定人在教會的位置及工作
人的工作 (work of man) 教會同時包括了人的工作及神的工作
神的工作不一定是超自然;也可以在人的工作上顯露出來
所以教會一方面是人的聚集,一方面是聖靈 (在其中的) 群體

教會傳道是高危行業,不容易做
因為明明是與神同工,卻又容易感到混亂:到底是誰在工作?
一方面知道自己要努力準備,但一方面又知道有神的參與
如果沒有上帝的眼光,就只會見到人為的工作,因而感到灰心

聞說迪士尼樂園剛剛開幕時,很多人前往應徵工作,期望可以參與這夢寐以求的奇幻
但經過長時間工作後,Fantasy已被破滅,不少人都辭去工作
有甚麼人剩下來?就是既已知道這「奇幻」的真相,卻仍然為此努力的人

如何建立教會?
(3:12-15) 驟眼看似乎是譴責那些用草木、禾稭建立的教會
就好像是「三隻小豬」的教會版,最後連那隻狼也被吸引、加入megachurch

保羅並沒有解釋用金、銀、草木、禾稭就一定是好或壞
也沒有解釋「金、銀、草木、禾稭」的象徵意義
沒有特別評論、也沒有特別譴責任何方式
但他表示:就算被火燒,仍然有經過火燒的得救,那仍是上帝的教會
不會被破壞,因為是神的工作;不可以被破壞,否則就不會再是教會
=> 有耶穌基督作根基才是最重要
就算以金、銀建造,還不特別讚賞;
就算以草木、禾稭建造而被火燒,卻也不可惜

人的方法是次要,但不是完全不重要
(3:16-17) 突然推翻整個比喻:這殿就是你們
突然推翻之前的論述,不再是工程、建立神的殿,卻說「你們就是神的殿」
就好像烹飪節目中主持一直講解如何煮梅菜扣肉:如何處理梅菜、如何處理豬肉......
到最後卻突然說「你們就是梅菜,你們就是扣肉!」,聽起來非常不合理!

=> 改革從我們開始
教會可以沒有建築物,可以沒有牧者,但當中的人卻永遠是最重要的
事工是為人而設,不是人為事工而設

不要毀壞神的殿,傳統解釋是「保護自己,成為聖潔」
但亦可以是「不要傷害弟兄姊妹」

甚麼不怕被毀壞?教會的根基——耶穌基督
甚麼不可以被毀壞?聖靈的殿
你成為怎樣一個人,就會建立如何的教會

2017年2月18日 星期六

「對面的戰友」

那些一直勸說「警察都是普通人,需要其他人體諒」的人,尤其是薄有名氣的領袖,
忽略了一個很簡單但很重要的關鍵:所有人際關係及互動都是雙向的。
除了勸說市民體諒警察,也要勸說警察體諒市民,
畢竟警察可使用的手段及權力都比一般市民多。但觀乎警隊各高層的反應,
以及以諾團契許淑芬牧師的公開信,似乎這種思維這類教導不曾在警隊中留傳。

只要紀律部隊一直無動以衷,其他人任何嘗試諒解的意圖都只會是一廂情願。如此,
這些勸說者就是好心做壞事,不但未能發揮和平使者的角色,還會被人標籤「維穩」。

2017年2月12日 星期日

驀然回想(六十二)

最近兩次熟睡時都夢見自己回到BHJS
原來在母校讀書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真快

2017年2月4日 星期六

神學路思主辦《跨代對談》後感

出席完陳恩明牧師及吳芷寧姊妹的跨代對談後,我有一些觀察及想法,值得在此記下。

眾所周知,跟其他同齡牧者相比,陳牧師已經算得上是緊貼時代,
所以他自己都不禁問大會「其實我是否適合作嘉賓」,
不過之後又立即補充「但如果邀請其他同輩前來,恐怕會變成對罵」。

在眾多已達退休年齡的牧者當中,Youngman確實是非常謙卑,
不禁使我懷疑幾十年後自己是否也能不恃老賣老,又不斷學習。

不過當討論到弟兄姊妹如何面對那些不願意溝通、
不願意聆聽的前輩或教會領袖時,Youngman簡短地以「佔領教會」作回應。
印象中這種論調是在雨傘之時開始在黃絲群體中流傳,論述方式跟「佔領中環」如出一轍。
陳牧師在此議題上的態度和想法完全跟兩年前一模一樣,實屬小弟意料之外。

相比之下,現場觀眾似乎比台上的嘉賓更了解現況。
台下至少有兩、三人 (青年人以及牧養他們的領袖)
表示這一代青年人不願意再熱衷於教會,主要是因為他們早已厭倦教會那僵化的體制,
同時又不想參與當中的權力遊戲、不願意為了得到改變教會的權力而一直呆等。在
小弟眼中,這意味著青年人正嘗試想像一種新的教會架構及權力分配。
不過,兩位嘉賓以及主持鄭漢文博士在極有限的時間下只顧著重申自己的想法及立場,
完全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小弟對此感到非常可惜。

2017年2月2日 星期四

街坊之間的雜談 Vol. 4

2017.01.07 下午

(二十五)
「我非常建議各位閱讀這本《21世紀聖經講道學》,寫得非常好。
但我最想表達的是:當你閱畢後,你就會發現原來自己所屬的教會真是非常幸福。
對比之下,外面教會那些講道真是不值一提......」

聽到弟兄如此訴說,我無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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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牧師:「很多人問為何我的講道總不會提供一個簡單確切的答案,
這是因為我需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也需要顧慮講台下來自不同背景的人。
如果貿然提出答案,縱使有人同意,也定必另外有人反對。
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少人只是想要一個簡單的答案讓他們可以直接執行,
可惜我不是這樣的人;通常你們向我提問,我總是反問你們 (讓你們自行尋找答案)。
或者那些人真是與我有緣無份,但我總不能告訴他們『請另外找第二個師傅吧』?」

說罷,我們同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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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看見書櫃中有一本卡夫卡的著作,因此有感而發)

「教會群體的言行總使我想起卡夫卡一句名言:
"Evil knows of the good, but good does not know of evil"
(邪惡的人了解善良,善良的人卻不了解邪惡)。
神本來就是會分辨善惡的,新舊約聖經也是教導我們要去懂得分辨善惡,
但觀乎教會現時的言行,倒似是社會中不願意去分辨的一群,也對邪惡毫不認識。」

牧師反問:「那麼,我豈不是要在講台上解釋甚麼是『邪惡』?哈哈。」

參考:陶傑專欄《我的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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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因為我甚少主動提及以前在學傳的日子,所以不少弟兄姊妹都不知道我也曾參與過。
雖然沒有成為core,但至今我仍記得好些同工的樣貌和名字。
我深知道若果當日沒有那些經歷,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以及那些獨特的信仰見解。為此我衷心地感謝學傳。」

「哈哈,那些見解恐怕都是剛好跟學傳有少少相異吧。」

「哈哈,豈止是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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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緊接上一段)
「我愈來愈覺得:基督教幾乎可以被稱成『大學生教』;
信徒普遍有大專學歷,無論是去工作還是去傳福音,
見到其他人的不足,『我有你無』,結果容易變得驕傲。
這跟外界對基督徒的批評剛巧一致:
恃著自己『已得到救恩』,其他人卻沒有,因此把自己的一套強加於他人身上。」

「『信徒普遍都有大專學歷』恐怕是社會因素產生的吧?但你所說的都正確,
所以聖經一直都教導我們學習謙卑,也要走到那些不被接納的人當中,
或許那些人確實有所缺乏、有其不足,但我們更要因此放下身段,
給予他們原本無可能得到的,收窄社會中的差距。」

「按牧師所說,可以把成功神學當作是異端嗎?」

「可以,因為成功神學沒有教導人去『向下兼容』,
卻要求其他人好像自己一樣成功,『就算有問題都一定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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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難以想像到在我有生之年,可以見到教會如何改革......」

「不少人口口聲聲說要改革教會,他們所想的卻是用各種不同方法擠進教會決策層、
走入權力的核心,之後才改變教會。這只是不同世代的人一齊去玩權力遊戲,
最終結果只是世代交替,並不一定會帶來真正的教會改革。

教會既有的體制和規矩都被決策層操控,若說要得到改變教會的權力,
那些權力其實都是教會建制賜予的。就算我們得到教牧同工賞識,又因此得到權力,
我們之後所作的每一個決定、各種考慮還是會以教會為依歸。
久而久之,我們會不自覺地愈來愈維護這教會建制,並且愈來愈難接納批評者的意見。

因此來到這世代,開始有青年人對這建制反感,也不願意走入其中,
去到一個地步甚至是教會主動下放權力,他們都不願起來接棒。
他們寧願在體制外有所作為,雖然得不到主流教會各種資源,
卻同時也不需要仰人鼻息,不會受到那些保守觀念的制肘。
實際上這想法也頗合理:從體制外迫使體制內作出改革其實是較容易的。
在體制內推動改革反而會遇上更大阻力;人總是偏向保守、不會隨便冒險的。

不過有這些想法的人仍然不多,就算有人不願意接棒,
總會有其他人願意起來走入教會建制......我們教會豈不是最近又聘請了兩位同工嗎?
所以我很放心,教會建制不會被輕易摧毀,但必定會受到從體制外而來的衝擊。」

「那麼,我好期待那日的來臨。」